
我感覺到身下很是柔軟,一陣暖意將我喚醒。
睜開眼,我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大床上。
看環境,好像是酒店。
但除了我,沒有任何其他人的痕跡。
頭痛欲裂,胃裏依舊燒得疼。
床頭櫃上放著一杯溫熱的蜂蜜水,還有一盒胃藥。
記憶回籠,我記得徹底失去意識前,是許吟秋接住了我。
還有那一聲“夠了”。
她讓保鏢架著我衝出包廂時,語氣非常急促。
我捧著蜂蜜水,心裏竟然升起一股可悲的酸楚。
許吟秋,你既然冷眼看著我被羞辱,又為什麼要在我快死的時候拉我一把。
你是真的心疼我,還是僅僅因為那點可憐的愧疚?
可無論是因為什麼,這一點點溫存在她欺騙我的現實麵前,都顯得那麼微不足道。
放在床頭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療養院打來了電話。
我心裏咯噔一下,顫抖著接起。
“白先生,您快來吧!你奶奶......你奶奶不行了!”
“她受了驚嚇又受了涼,突發心梗......”
一瞬間,我如墜冰窟。
我猛地起身,往療養院趕去。
等我趕到時,隻看到了一張蓋著白布的床。
“奶奶......”
我跪在地上,掀開白布。
奶奶那張慈祥的臉已經變得灰白,眼睛還微微睜著。
在這個世界上,我唯一的親人死了。
我麻木地處理完奶奶的後事,回到和許吟秋曾同住的公寓。
自從陸斂來過後,這裏再沒人回來過。
當初那群人闖進來打砸留下的痕跡還在,地上還有那天我手骨折時滴落的血跡。
我翻找屬於我和奶奶的東西打算帶走,卻在一本舊書裏翻出了一張設計草圖。
我記得這是大三那年,我為了參加國際設計大賽,熬了三個通宵畫出來的作品。
當時許吟秋說這幅畫太壓抑,不適合參賽,讓我重新畫了一幅。
後來那次比賽我雖然拿了獎,但這幅作品卻不翼而飛。
我一直以為是弄丟了。
我突然想起許吟秋當時在我的病床前看的那本雜誌。
雖然隻瞥到了一眼。
但上麵好像出現了相同的圖案。
我當時正因為右手被廢而憤怒欲絕,完全沒留意這件事。
現在聯係起來,我才察覺到不對勁。
慌忙拿起手機搜索起那一期的雜誌。
結果卻讓我感到無比荒誕。
許氏集團即將發布的年度地標建築,其核心設計理念竟然跟我的作品一模一樣。
而主設計師的名字,赫然寫著——陸斂!
原來如此,我突然笑得渾身顫抖,眼淚卻怎麼也流不出來,隻有恨意。
終於明白許吟秋為什麼會選我了。
不僅僅是因為我圈子幹淨,好拿捏。
陸斂是個草包,所以她騙我來畫。
陸斂撐不起才子人設,她就騙我拿我的稿子給他鋪路。
從一開始,許吟秋接近我就是為了給陸斂找一個槍手?!
我憤然將那些曾為了她畫的廢稿撕得粉碎。
三天後,就是許氏集團的發布會。
我定要送給他們一份永生難忘的大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