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小跟班（上）

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了在場每一個驚魂未定的雜役耳中。

天道......反噬？

這四個字，如重錘，敲在了每個人心上。

他們看向修養的眼神，瞬間變了。

從之前的詫異、看熱鬧，變成了恐懼和一絲莫名的敬畏。

難道......

修養，這位一直默默無聞的雜役師兄，其實是深藏不露？

竟然是能引動天道懲罰惡人？

就在這時。

“嗖——嗖——”

兩道身影急速掠來，是負責外門紀律的執事。

他們看到張管事的慘狀，也是臉色一變。

“怎麼回事？！”

其中一名黑臉執事厲聲喝道。

在場的雜役們噤若寒蟬，沒人敢說話，目光卻不自覺地瞟向修養。

黑臉執事看向修養，眉頭緊皺：“修養，你可知情？”

修養還沒開口。

費凡腰間那枚古樸玉佩，微微一閃。

一道極其微弱、卻帶著蠱惑人心力量的神念波動，悄然擴散開來。

哦？玉佩裏那隻天機狐也出手了。

他在暗中影響這兩位執事的判斷。

同時，修養在心中對係統下令：

“小廢物，給他們倆的認知裏，塞點‘合情合理’的記憶碎片。”

【收到！大佬！開始植入‘張管事練功走火入魔，遭貪念反噬而亡’的認知片段！】

係統光球閃爍，無形的規則之力籠罩了兩位執事。

那黑臉執事眼神恍惚了一下，隨即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哼！原來是走火入魔，咎由自取！”他厭惡地看了一眼張管事的屍體，“把這晦氣的東西拖去後山埋了！”

另一名執事也點了點頭，深以為然。

一場風波，就這麼被輕易平息。

兩位執事帶著屍體離開，圍觀雜役也作鳥獸散，隻是離開時，都遠遠避開修養，不敢再有絲毫冒犯。

院子裏，隻剩下修養和驚魂未定的費凡。

費凡並不是傻子。

執事態度的轉變，太過生硬。

再加上自己玉佩裏的......

剛才那細微的波動，以及修養那異於常人的平靜......

他“噗通”一聲，直接跪在了修養麵前。

“修養師兄！求您救我！”

他聲音哽咽，重重地磕下頭去。

“費凡願做牛做馬，報答您的大恩大德！”

他知道，自己遇上了難以想象的機緣！

也是唯一能擺脫那“惡契”的希望！

修養看著他，又看了看他腰間的玉佩。

“做牛做馬倒不用。”

他語氣依舊平淡。

“先把你們的事，原原本本告訴我。”

“包括你，玉佩裏那隻快不行了的小狐狸。”

狐千歲的殘魂在玉佩中猛地一顫。

他...他他他，他果然什麼都知道！

......

費凡的小破屋內。

油燈如豆，映著三人......

不，是兩人一狐魂凝重的臉。

費凡跪在地上。

他將自己如何家道中落，如何被仇敵追殺，如何在絕境中被一道黑紅色光芒侵入識海，以及那“墮神契約”如何誘惑他出賣靈魂換取力量的經過，原原本本說了出來。

“......它承諾給我力量複仇，但代價是，我每使用一次力量，心神就好像被侵蝕一分。最近，我甚至開始做噩夢，夢見自己變成了隻知殺戮的怪物......”

費凡聲音顫抖，臉上滿是後怕。

修養聽完，沒什麼反應，隻是點了點頭。

“到你了。”他看向那枚玉佩。

玉佩微光一閃，一個蒼老又帶著疲憊的聲音在屋內響起，正是那隻狐千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