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桑滿滿一路跑進創意園,胸口因急促的呼吸而微微發疼。
她一把推開工作室的玻璃門,撞上前台小意驚訝的目光。
“滿姐?你不是去試婚紗了嗎?”
“盧深呢?”
她氣息不穩,聲音裏帶著自己都沒察覺的緊繃。
“盧總?他見完王總就出去了,說是去婚紗店陪你呀,還特意交代今天不安排其他日程,出什麼......”
桑滿滿直接打斷她:“吳圓圓呢?她回來過沒有?”
“吳姐倒是來過一趟,說包落這兒了,取了就走,好像說是......要去見個客戶。”
“她一個人?”
“對,一個人。”
桑滿滿推開盧深辦公室的門,裏麵空蕩蕩的,隻有他常用的那款古龍水味還飄在空氣裏。
她幾步走到辦公桌前,伸手摸了摸電腦屏幕——涼的。
正要轉身,胳膊卻不小心帶倒了桌角那摞文件。
紙張嘩啦啦散了一地。
她蹲下去撿,目光突然定住了——往來賬款明細。
她抓起那疊報表,一頁頁翻看,手指開始不受控製地發抖,越翻心越沉。
這間她親手創辦的工作室,竟在盧深手裏走到了破產的邊緣。
而她居然什麼都不知道。
每次問起來,他都輕描淡寫地說“一切順利”。
桑滿滿顫抖著掏出手機,再次撥打盧深的電話,聽筒裏傳來的依然是冗長的忙音。
她又撥給吳圓圓,結果同樣無人接聽。
手機從她無力的手中滑落,“咚”地一聲砸在地毯上。
他們到底在哪兒?在做什麼?
深夜的客廳隻亮著一盞落地燈,桑滿滿蜷在沙發裏。
盧深推門而入,一邊扯鬆領帶一邊隨口問:
“這麼晚了,怎麼還沒睡?”
“你也知道這麼晚了,為什麼不接電話?下午去哪了?為什麼和吳圓圓一起走了?”
一連串的問題讓盧深皺起了眉頭,他不滿地開口:
“桑滿滿,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無理取鬧了?一點小事就疑神疑鬼!”
桑滿滿猛地站起身來,聲音抖得厲害:
“我無理取鬧?盧深,這個婚是我一個結嗎?!”
他歎了口氣,語氣突然軟了下來:
“小滿,你別這麼敏感,下午是王總非要圓圓一起去......”
“她是老師,一個教畫畫的,客戶為什麼非要她陪?你們一個個都不接電話,到底在幹什麼?”
“夠了!”
盧深突然抄起手機往沙發裏一砸,屏幕撞在靠墊上悶響一聲。
“你自己看!看完你就知道我到底有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
他沒再理會她,轉身就進了浴室,門“哐當”一聲關上了。
緊接著,淋浴的水聲響了起來。
桑滿滿一把抓過沙發上的手機,屏幕亮起,照出她通紅的眼睛。
她死死咬著嘴唇,手指在微信設置裏拚命劃拉。
當“切換賬號”的頁麵跳出來時,桑滿滿呼吸一滯,整個人都僵住了。
列表裏,赫然躺著一個她完全沒見過的賬號。
這一刻,她全明白了。
難怪每次她有點懷疑,他都大大方方把手機遞過來給她查。
原來他早就準備好了另一個世界。
淚水瞬間湧了上來,模糊了她的視線。
桑滿滿抬起手,用力在臉上抹了一把,深深吸進一口氣。
手指抖得厲害,懸在那個完全陌生的賬號上方,停了幾秒,最後還是狠狠心按了下去。
賬號裏,好友列表空空蕩蕩,隻有一個聯係人:「風和自由」。
置頂的聊天框上,一條新消息剛好跳出來。
風和自由:「到家了嗎?今天她也給我打電話了,我沒接,你別說漏嘴了。」
桑滿滿的手指頓住了,呼吸也變得困難。
她往上滑動屏幕,那些露骨的對話像刀子一樣紮進眼裏:
風和自由:「你什麼時候才能讓我名正言順?我真的等不及了。」
盧深:「這樣不是更刺激嗎?」
風和自由:「你討厭!」
風和自由:「今天桑滿滿親了你一口,你很開心!」
盧深:「我不開心怎麼騙過她?你放心,就她那搓衣板的身材我沒一點興趣,隻有你。」
風和自由:「哼,這還差不多,你的心裏隻能裝我!」
盧深:「那當然,她一身工服,隻會埋頭畫畫,一點情趣也沒有,怎麼可能比得上你呢,我的小野貓。」
風和自由:「你討厭。」
桑滿滿感到一陣眩暈,連帶著胸口都悶得發疼。
她拍了拍發麻的臉頰,直到血腥味傳來,她才清醒過來。
她掏出自己的手機,打開相機,一張接一張地拍下這些對話。
這個女人,是吳圓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