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盧深穿著剛換上的西裝站在不遠處,臉色陰沉。
從他這個角度看過去,桑滿滿和那個陌生男人站得很近,兩人低頭說話的樣子,怎麼看怎麼曖昧。
他幾步走過去,一把攬住桑滿滿的肩,力道大得讓她有些吃痛。
她小聲提醒著:“這是許氏集團的許總。”
盧深在腦子裏過了一遍,立馬想到了那位商界傳奇。
他擠出一個商業化的笑容,伸出手。
“許總,您好。”
許時度的目光掃過他伸出的手,絲毫沒有要握的意思,隻是把目光轉向桑滿滿,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弧度。
盧深的手僵在半空中,最後隻能尷尬地收回來。
他轉向桑滿滿,語氣裏帶著緊繃:“小滿,你跟許總認識?”
桑滿滿張了張嘴,正在斟酌用詞,許時度卻先開口了。
“我對桑小姐十分欣賞,收藏了她不少畫作,特別是那副《霧隱》,那畫筆下的景,栩栩如生。”
桑滿滿微微一怔。
《霧隱》是她最早期的作品,幾乎沒在公共場合展出過。
“許總過獎了。”她輕聲回應。
盧深臉上的笑頓時有點掛不住。
他壓根不知道桑滿滿還有幅叫《霧隱》的畫,更沒想到許時度這樣的人物會看上她的作品。
但一想到對方是許時度,他臉上又堆起了笑:
“許總您眼光獨到,小滿這點畫畫天賦,要不是我這些年一直鼓勵,她早就放棄了,現在她畫的成熟了許多了,不像早些年的作品......實在拿不出手,能被您收藏,真是她天大的幸運。”
“說起來我們工作室最近正在談融資,不知道許總您有沒有興趣......”
桑滿滿站在一旁,聽著這些話,指尖一陣陣發涼。
她從沒想過,在盧深眼裏,她珍視的作品原來這麼“拿不出手”。
她忍不住抬眼看向許時度,他會不會也覺得,她那些畫根本上不了台麵?
許時度臉上沒什麼表情,可那雙丹鳳眼裏已掠過一絲不悅。
桑滿滿像被什麼燙到似的,慌忙低下頭。
她臉上燒得厲害,周圍店員投來的目光仿佛帶著刺,同情又憐憫,讓她無地自容。
盧深還在那兒滔滔不絕,每一個字都像石頭砸在她心上。
許時度慢條斯理的整理著袖口,目光淡淡掃過盧深搭在桑滿滿肩上的手:
“盧先生,藝術品的價值,在於欣賞它的人,桑小姐的早期作品筆法稚嫩,但其中的靈氣是藏不住的。”
他轉向桑滿滿,語氣溫和了幾分:
“不管是早期還是現在的作品,每一副,我都很喜歡。”
盧深笑容僵硬,連連點頭:
“是是是,許總說得對,我這個就是太實在,說話不會拐彎,就是您看投資的事情,您有沒有......”
許時度直接打斷了他,語氣不容置疑:“等你什麼時候學會尊重另一半,再來跟我談合作。”
盧深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他姿態放得這麼低,沒想到許時度一點麵子都不給。
許時度的目光在桑滿滿蒼白的臉上停頓了片刻,聲音低沉:“桑小姐,不合腳的鞋,不如早點換掉。”
桑滿滿一愣,順著他的視線看向自己腳上那雙大了半碼的高跟鞋。
為了配這條裙子特意穿的,好看是好看,卻並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