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桑滿滿推開工作室的門,踉蹌著往裏走。
正在接水的吳圓圓聞聲抬頭,臉上堆起了慣有的甜笑:“滿滿?你怎麼一個人回來啦?盧深哥呢?”
桑滿滿腳步沒停,隻是淡淡地掃了她一眼,沒有任何回答,直接走進了自己的獨立工作間,反手關上了門。
這一關,就是五個小時。
吳圓圓盯著那扇緊閉的門,內心閃過一絲不安。
她想了想,轉身敲響了盧深辦公室的門。
一進去,她便從盧深難看的臉色和零碎的咒罵裏,拚湊出了今天在西裝店發生的事。
吳圓圓扭著腰肢,自然地坐到了盧深的大腿上,手臂軟軟地勾住他的脖子,壓低聲音:“這麼說,她是受委屈了?她剛才回來,看我的眼神有點冷......深深,你說,她會不會是發現我們什麼了?”
盧深正煩著,聞言輕笑一聲,手習慣性地攬住她的腰:“不可能,她那個腦子,要是發現了,還能這麼平靜?早就天翻地覆了。”
吳圓圓稍微安心,身體又貼緊了些,用嬌嗔的語氣說著:
“那也是......不過你今天也真是的,當著那麼多人的麵那樣說她,她那麼要麵子,心裏能舒服嗎?”
盧深眉頭緊鎖,語氣不耐煩:“你怎麼跟她一樣?要不是為了穩住這間破工作室的資金鏈,我至於在許時度麵前那麼低三下四的?”
“人家不是那個意思嘛。”
吳圓圓趕緊在他臉上親了一下,安撫著開口:“你當然沒錯,我是擔心,現在她要是真不結婚了,那筆錢,要怎麼辦?”
這話精準地戳到了盧深的痛處。
他臉色更沉,猛地鬆開了環著吳圓圓的手,語氣冷硬:“你出去,我想自己靜一靜。”
吳圓圓還想撒嬌,扭著身子不肯動:“哎呀,深深......”
盧深抬眼看她,目光裏帶著審視和不悅:“怎麼?我現在連你也使喚不動了?”
見他真的動了氣,吳圓圓立刻見好就收,不情不願地從他腿上下來,理了理裙擺。
“好嘛好嘛,我出去,你別生氣了。”
她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辦公室,輕輕帶上了門。
桑滿滿再次推開工作間的門,整個工作室已經漆黑一片。
窗外的霓虹映進來,在她臉上投下明明滅滅的光影。
她徑直走向盧深的辦公室。
門沒鎖,輕輕一推就開了。
裏麵還殘留著他常用的那款古龍水氣味,甜膩得讓人發悶。
她的目光在房間裏掃了一圈,最後定在書架上,確認無誤後,她退出來,輕輕帶上門。
走出工作室大樓,腳下已經換上了舒適的平底鞋,而她手上正拎著那雙折磨了她一整晚的高跟鞋。
冷風撲麵而來,桑滿滿裹緊大衣,走到街角的大垃圾桶旁,毫不猶豫地將鞋子丟了進去。
“咚”的一聲輕響,像是為了某個篇章畫上了句號。
街對麵,邁巴赫的後車窗降下一半。
許時度看著那個身影利落地把鞋丟進垃圾桶,嘴角的梨渦淺淺一現。
“看來,桑女士是聽進去您的話了。”孟柯在一旁小聲嘀咕。
許時度沒接話,目光仍追著那個身影。
見她走路時身子微微歪著,明顯腳傷未愈,眉頭不自覺地又皺了起來。
“下車。”
“啊?”孟柯一愣:“許總,這裏離我住的地方十萬八千裏,而且這麼晚了......”
“打車錢,我報銷。”
孟柯立刻抓起書包:“明白!祝您今晚順利”
說完他麻利地下了車,還不忘輕輕帶上門。
車子緩緩駛過街道,在桑滿滿麵前停下。
許時度再次降下車窗:“桑小姐,好巧,需要搭個便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