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孩子的父親?
祝霜和握著手機的手僵住,喉嚨像是被什麼堵住,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孩子的父親,”祝霜和的聲音幹澀發緊,“他不一定有時間。”
電話那頭的周醫生沉默了一下,他有些不理解,什麼樣的父親連去醫院給自己的兒子做個配型都沒有時間。
他換了個建議:“如果實在不方便的話,還有一個備選方案。”
“可以考慮再懷一個孩子,用新生兒的臍帶血幹細胞進行移植。當然,這需要時間,而且...”
周醫生後麵的話,祝霜和已經聽不太清了。
“再懷一個孩子”這幾個字像魔咒一樣在她腦海裏盤旋。
和薄潯堯再生一個孩子?
這比告訴薄潯堯,昭昭其實是他的孩子更加荒謬。
“...謝謝你,周醫生。”
“我會好好考慮一下的。”
掛了電話,祝霜和癱坐在冰冷的地板上。
耳邊回響著周醫生的話,眼裏浮現的卻是薄潯堯那張冰冷譏誚的臉。
她還記得,那天是她和薄潯堯在一起的三周年。
她被人設計陷害,送到了舊時青梅竹馬蔣少青的床上。
醒來時,兩個人都衣衫不整。
而薄潯堯,恰好“偶然”推門而入。
她至今都記得他當時那雙赤紅的眼睛。
那時,她察覺到自己對薄潯堯的感情越來越不受控製,害怕最終萬劫不複,早已萌生去意。
所以在他掐著她的下巴質問她肚子裏的孩子是不是蔣少青的野種時,她心灰意冷,索性不再辯解,默認了他的指控。
就這樣,她帶著肚子裏的昭昭,徹底離開了他的世界。
可現在,昭昭的病,逼得她不得不麵對現實。
跟著她,再這樣下去,昭昭隻會被拖垮。
祝霜和來到客廳,昭昭已經睡著了。
不知做了個什麼夢,孩子眉頭緊鎖。
祝霜和看著他削瘦的小臉,在心裏暗暗發誓。
無論如何,她一定要想辦法,籌到錢,治好昭昭的病。
哪怕付出任何代價,也要讓她的孩子能夠健康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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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祝霜和是被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吵醒的。
她按下接聽鍵,電話那頭傳來後媽顧淑賢的哭聲:“霜和啊!你快救救你弟弟,催債的人來家裏了,你弟弟和他們起了衝突,被高利貸抓走了!”
顧淑賢是帶著顧淮安嫁進祝家的,那時候顧淮安小,一直跟在她後麵“姐姐、姐姐”的叫著,兩人關係很親近。
“顧姨你別急,慢慢說。是誰找上門催債的?”祝嘉和問。
“是你爸爸之前的朋友,翁遠緒。”
“那個老東西,之前和你爸爸關係那麼好。”
“現如今,翻臉不認人!”
祝霜和皺眉:“我打個電話過去問問。”
記憶裏,翁伯伯和爸爸私交甚篤,不像是會做出這種事的人。
電話很快就被接通。
祝霜和放低姿態:“翁伯伯,我弟弟的事情,能不能麻煩您高抬貴手?”
翁遠緒卻不願意,“小祝啊,不是我不幫你,你們家欠我的那筆錢,都多久了?”
祝霜和求情:“翁伯伯,等我過段時間工資結下來了,一定還你。”
翁遠緒岔開話題,“小祝啊,聽說你現在在網站上跳舞?”
“要不,你跟我玩三年,我就放了顧淮安,你們家的債也就一筆勾銷。”
祝霜和怔愣,她沒想到,記憶裏對她親和有加的翁伯伯,竟然說出這樣令人作嘔的話。
“你做夢!”祝霜和咬著牙,“我就算死,也絕不會做你的情人!”
翁遠緒威脅,“那你就別想顧淮安放出來,我會讓我的人,好好招待他。”
“聽說,薄潯堯和你鬧掰了?”
“那想必你們家欠我的那五百萬,他不會再插手了。”
“小祝啊,我等你心甘情願。”
說罷,翁遠緒掛斷了電話。
祝霜和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手機通訊錄,一個個名字看過去,卻發現沒有一個可以求助的人。
最終,她的手指停留在那個沒有存儲的號碼上——薄潯堯。
現在,或許隻有他,能拿出那筆錢,保住顧淮安。
她深吸一口氣,換上了身衣服,給自己化了個淡妝。
看著鏡中那個臉色蒼白的女人,她努力想擠出一個笑容,卻比哭還難看。
根據模糊的記憶,她找到了薄潯堯常去的一家高級私人俱樂部。
報上他的名字,她被侍應生引到了一個包廂門口。
祝霜和握了握拳,鼓足勇氣,推開了門。
包廂燈火迷離。
薄潯堯坐在正中的沙發上,身邊坐著兩個容貌姣好的年輕女孩,其中一個正貼著他耳邊說著什麼,引得他嘴角微勾。
旁邊還有幾位眼熟的公子哥,身邊都陪著女伴。
她的闖入,讓包廂內的歡聲笑語靜止。
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在她這個不速之客上。
薄潯堯沒說話,隻是好整以暇地看著她,像是在等待一場好戲。
“喲!這不是昨晚直播間那位性感女主播嗎?”趙子霖率先反應過來,吹了個口哨,語氣輕佻,“怎麼?想通了,來找我們堯哥了?”
他的話引得一陣哄笑,趙子霖這兩年才留學歸來,不知道他們之間有一段過往。
祝霜和的臉瞬間燒了起來,她沒想到,在這裏會遇見看過她直播的人。
她攥著衣角,眼神直直地看向薄潯堯,“薄潯堯,我能單獨跟你說幾句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