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喪屍末日降臨,寵物會化身護衛保護主人,每人限養三隻。
閨蜜花重金買了三隻藏獒,房東騰出魚缸養了鱷魚,男友則直接衝進動物園搶了獅子。
而我手裏隻有三隻流浪貓,老大瞎眼,老二瘸腿,還有一隻剛滿月。
當末日係統宣布寵物名額鎖定的一刹那。
我知道我完了。
企圖帶著三隻殘疾貓躲起來苟活求穩。
末日第一天,害怕......
末日第二天,無助......
末日第三天,貓兒子們搖著大尾巴叼過來一個不名物體。
“媽,我把整條街的喪屍頭都咬掉了。”
“咋樣,夠穩不?”
1
【末日倒計時24小時,寵物會化身護衛保護主人,每人限養三隻。】
聽到係統通知,整個世界都炸了。
平日裏嬌生慣養的小寵被扔的滿大街都是,常人避之不及的烈性犬卻遭到哄搶。
男友林明誌得到消息,第一時間趕往了我的公寓。
他一股腦地把三隻正在睡覺的貓打包,打開窗戶就要往下扔。
我眼疾手快,閃身攔在他麵前,阻止了他的動作。
“林明誌,你要幹什麼?它們都是我親手養大的!”
男友當場就炸了:“你沒聽見通知嗎?還有24小時就末日了,你指望這幾隻瞎眼瘸腿的貓保護你?”
我站在窗前,擋的嚴嚴實實,林明誌見硬的不行,就來軟的。
“蘇夏,你聽話,弄死這幾個廢物,我們手裏就有6個名額了,到時候多養點猛獸,肯定能萬無一失。”
我不肯讓步,挺起胸脯虛張聲勢。
“誰說它們不能保護我了,老大沒瘸腿,老二沒瞎眼,都是好貓。”
“總之你今天要敢動它們,我跟你沒完!”
林明誌睜大眼睛看著我,好像在看一個精神病。
他提著貓包往地下重重一摔,衝著我破口大罵:“它們沒瞎眼,是老子他媽眼瞎了才會找你這麼個蠢貨!”
“咱們現在就分手,等末日了你個傻x可別來求我。”
門被摔得哐當響,等林明誌走了,我連忙把貓放出來,驚魂未定地鬆了口氣。
這種罵聲我不是第一次聽了,從畢業起,我“聖母”的名號就沒掉過。
而這一切,隻因為我是個名副其實的貓奴。
大學畢業後,我租了自己的房子,為了實現小時候養寵的願望,我在雨夜裏撿了兩隻流浪貓。
一公一母,大的起名大寶,小的起名二寶,把它們當成孩子養。
在別人眼裏,養兩隻流浪貓並不奇怪,可怪就怪在它們實在太能吃了。
50一斤的貓糧不吃,100一斤的貓糧也不吃。
別家小貓愛吃的罐罐貓條,它們統統都不吃。
隻喜歡吃鮮肉,光是三斤的雞,一天都能啃四五隻。
吃膩了雞還要吃豬,吃牛。
如果我不給買,就會翻身下樓,跑去肉攤上偷。
從那以後,我成了一個跟在孩子後麵擦屁股的老母親。
債務是東家欠了西家欠,本就薄弱的錢包每月都被它們的夥食掏空。
而我這個牛馬,一邊要加班應對繁重的工作,一邊還要忍受營養不良的饑餓感,有好幾次都暈倒在了工位上。
小區裏的阿姨看我可憐,紛紛過來勸我。
“既然那幾個貓崽子自己能覓食,不如就放它們走吧。”
“你年紀輕輕的能力有限,現在吃不上飯,將來落下病根可就不好了。”
我餓著肚子,頭頂掛著葡萄糖,覺得她們說的有理。
於是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將它們“送”出了家門。
2
坦白來講,把大寶二寶送走的那天,是我吃的最飽的一天。
燒烤炸雞小龍蝦,奶茶蛋糕冰激淋,平日裏舍不得吃的,我全都點了一遍,吃到扶牆走。
吃完倒頭就睡,吃了睡,睡了吃,連夢裏都是美食的餘香。
可這種好日子沒持續多久,第二天清晨,一陣擾人的撓門聲把我叫醒。
開門一看,門口蹲著的赫然正是大寶和二寶!
大寶嘴裏叼著一條魚,二寶爪子下壓著一隻鳥,趴在地上可憐巴巴地等著。
看到我開門,爭先恐後地把吃的往我手裏送。
我僵硬了一夜的心腸,在這一刻軟的一塌糊塗,但想到那些饑不飽腹的日子,我狠心吞了下口水。
“不行, 我養不起你們,以後別再來了。”
門在它們麵前哐當一下關上,隔絕了外麵所有的聲音。
門後,我像個鬼鬼祟祟的偷窺狂,墊著腳透過貓眼往外看,淚水流了一行又一行。
第一天,兩隻貓很默契地選擇絕食。
第二天,絕食。
第三天,還是絕食......
我眼睜睜地看著親手養肥的貓瘦了好幾圈,麵上冷酷無情,心裏其實難受的要死了。
這麼過了一周,大寶終於支撐不住,當著我的麵吐了酸水。
我就這麼毫無底線地敞開了大門。
“進來吧。”
我認命了,我天生就是貓奴的命。
為了不餓肚子,我開始了更賣命的打工。
一天做三份兼職,天天連軸轉,工作時間長達16個小時。
那天之後,同學圈子也傳遍了,我有失心瘋,得了一種沒貓就會死的病。
可我不在乎,一心一意隻想守著我的兩隻貓崽子。
時間長了,這種高強度的生活我竟然逐漸適應了。
就當我為此沾沾自喜時,二寶懷孕了,生了個雪白雪白的奶團子。
真正的魔童 ,降世了。
3
我沒見過那麼白的貓,白到放在雪地裏,連雪花都要遜色三分。
小白出生的第一天睜眼,第二天走路,第三天就自己開門,用尖利的牙咬爛了送奶箱,喝光了整個單元樓的鮮牛奶。
大寶二寶好在隻吃生食就能滿足,可小白不要,小白隻吃活物!
把小區裏越獄逃跑,泛濫成災的倉鼠吃到滅絕。
跳下水咬上鉤的活魚,把釣魚佬吃成空軍,就連鄰居家的寵物兔也沒放過。
我鏟屎官的身份再度升級,變成了後事料理官。
不僅要賺錢,還要低三下四,整天跟在別人屁股後麵鞠躬道歉。
23歲的蘇夏剛出社會,滿腔熱血,覺得肯定能混出個人樣。
兩年後的蘇夏混成了食物鏈最底端,看到下水道裏的老鼠都想說句對不起。
回首這一路,不禁感歎,我們一家四口相依為命,再難的日子都過去了。
可偏偏末世要來了。
那可是喪屍啊,力氣大,跑的快,數量又多。
上下兩排牙這麼一碰,可就是要死人的。
別說那幾隻貓崽子平時吃的是雞鴨鼠兔,就算我以前給它們吃的是狼,那也不能替我擋喪屍啊。
看到鐘表上的時間一點點過去, 距離末日隻剩下不到23小時。
讓幾個貓去死我肯定舍不得,但我手裏這點錢,忠誠強壯的寵物買不到,凶猛的野獸又馴服不了。
怎麼辦?難道就這麼等死嗎?
再三衡量下,我一咬牙,罷了。
多做些準備,不出去和喪屍硬拚不就行了。
隻要食物充足,我就在這出租屋裏苟著!
能苟多久是多久, 多活一天都是賺。
想明白後,我不再猶豫,立馬加入了哄搶物資的隊伍。
末日即將來臨,社會秩序混亂,每個人都在四處尋找強寵保命。
而我趁著混亂,摸進了超市倉庫,分批次運走了幾百斤的米麵糧油。
貨架上的方便麵、小火鍋、螺螄粉也通通不能放過。
我開著那輛從八手市場淘來的小車,光是飲用水就囤了半個屋子。
這麼大的動靜, 三隻貓竟然自始至終都沒醒過,這段時間,它們好像越來越嗜睡了......
滿滿當當地物資囤滿了我的一室一廳,我累的滿頭大汗,幾近虛脫。
但現在還不是休息的時候,我又從建材市場買了鋼板,把各個門窗都加固了一遍,喪屍來的時候可以多抵擋一段時間。
做完這一切,我癱倒在地,剛打算合上眼眯一會兒。
突然,門口傳來了轉動鎖心的聲音。
房東帶著一群人闖了進來。
“東西留下,你滾出去,這房子我不租了!”
4
“憑什麼?”
我心裏一慌,怒氣衝衝地看著他。
房東氣焰囂張,完全不把我放在眼裏,他掂了掂手裏的棍子。
“就憑這房子是我的,我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我被他帶來的人壓製在地上,半點動彈不得。
眼睜睜看著物資被搬走,又看著定製魚缸在屋裏組裝安置。
房東不知道走了什麼路子,竟然弄來好幾條鱷魚。
那鱷魚被鐵絲綁著嘴,不經意齜出來的牙閃著森森寒光。
房東得意地看著自己的寵物,把正在睡覺的小白從地上揪起來。
他扯著貓尾巴來回甩,邊甩邊大笑出聲。
“哈哈哈你該不會是想讓這麼個小東西來保護你吧,就身上這二兩肉,還不夠我的鱷魚塞牙縫的。”
小白平日裏凶的厲害,可此刻就像是睡死了一般,在房東手裏紋絲不動。
就連最護犢子的大寶二寶也絲毫不見警惕,垂著頭呼呼大睡。
房東說著說著,就要把貓丟進魚缸裏。
“不要!”
我大吼出聲。
“我現在就帶它們走,你別傷害它們。”
房東這才把小白丟進了我的懷裏。
“算你識趣,滾的遠遠的,再敢回來,我連你一起喂鱷魚!”
距離末日還剩一小時,我和三隻貓從準備完全的家裏被趕到了大街上。”
這下是真的完了。
我懷裏抱著一隻,背上背著兩隻,帶著它們灰溜溜地東躲西藏。
轉角撞上了兩個人,抬頭一看竟然是閨蜜陳薇薇和林明誌。
此刻兩人親密地挽著手,牽著三隻藏獒遛彎兒。
“呦,這不是蘇夏嗎,都這個時候了,還沒忘了你那三個貓主子呢。”
我聽不進去她的嘲諷,死死盯著他們牽在一起的手。
“我們不是幾個小時前才分手嗎?你怎麼會跟她在一起。”
林明誌不再偽裝,露出了本來麵目。
“蘇夏,你還真以為我喜歡你這個幹瘦的窮鬼啊,實話告訴你,我和薇薇早就在一起了。”
“本來想騙你一起養幾個強寵,到時候把你推出去喂喪屍,這樣我和薇薇就能有9個護衛。”
“可沒想到你蠢到令人發指,守著那幾個死貓不放。”
陳薇薇笑嘻嘻地晃著林明誌的胳膊。
“老公,你跟她費什麼話啊,我們現在不僅有藏獒,還有獅子,她個短命鬼死在誰手下不是死?不如現在就收了她,給我們的小家夥們加餐。”
意識到陳薇薇說了什麼,我顫抖著身子後退。
難道喪屍還沒來就要被藏獒吃了嗎?那幾隻狗的牙那麼長,咬人會很痛的吧。
藏獒好像聽懂了主人的命令,朝著我的方向狂吠著爆衝。
陳薇薇拍著手大笑:“對了寶貝們,就是這樣,給我咬死那個賤人!”
藏獒張開血盆大口,一陣腥風血氣傳來,我的雙腿好像被釘在了原地,退無可退,認命地閉上了雙眼。
就在這時,貓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