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離婚後,我隱姓埋名在雲南小鎮開了家客棧。
京城的人都以為我死在那場車禍裏,直到舊友告訴我,我的霸總前夫要為我報仇,提刀帶人屠了整個苗寨。
我聽了隻覺好笑,前夫有一位青梅,就來自苗疆。
她曾給我下蠱,讓我痛不欲生,而前夫卻一味偏袒,說她沒有惡意,隻是喜歡捉弄人。
沒過多久,客棧來了一位墨發銀飾的苗疆少年。
他捏著我的下巴端詳,眼神危險又迷人:“你身上有我們一族的死蠱,下蠱的人,是想讓你魂飛魄散。”
“不過,”他輕笑,“你運氣好遇到了我,想不想見見......你的仇人現在是什麼模樣?”
1
玄黎在客棧住了6個月,才徹底解了我身上的死蠱。
治療的時候,我多次陷入昏迷。
睡夢中,我仿佛回到剛與顧硯深結婚的時刻......
婚禮過後,他帶著我和他的朋友們一起聚會。
他的朋友調侃我:“真沒想到最後是嫂子,和顧硯深結婚,我們一直認為顧硯深會和阿漓在一起呢。”
“對啊,畢竟小時候玩過家家就一直是顧硯深當爸爸,阿漓當媽媽呢,哈哈哈哈哈。”
“他們還立下誓言,以後一定要結婚呢,哈哈哈哈。”
阿漓就是他的青梅,來自苗疆。
她恨他違背了誓言,於是將怒氣全發泄在我身上。
為了讓我的身體更適合養蠱,她強行給我灌了很多毒藥。
各種致命毒藥在身體裏四處蔓延,多器官將要衰竭,瀕死之際,顧硯深動用所有關係,請到世界頂尖醫療團隊將我從閻王手裏搶回來。
第一次被阿漓下蠱,我渾身潰爛進了ICU。
顧硯深放棄百萬合同,花高價找來皮膚屆大神保住我渾身的肌膚。
第二次被阿漓下蠱,我呼吸單薄命懸一線。
顧硯琛終止海外計劃,變賣子公司買世界上最先進的醫療器械救我。
......
就這樣反反複複多次,多到我數不清多少次的你害我救的遊戲,直到最後一次我終於攢夠了失望。
阿漓把我丟進足足有上千條毒蛇窩裏。
那些蛇瞬間如潮水般襲來,冰冷的鱗片擦過皮膚,下一秒直勾勾朝我爬來。
我害怕得要命。
隻見下一秒毒蛇惡狠狠咬向我的脖頸,毒牙刺破肌膚那刻,劇痛像電流般炸開,我想尖叫,喉嚨卻被恐懼堵得死死的。
“救......救我......”我張著嘴,卻隻發出破碎的氣音。
昏迷前一刻,顧硯深把我救出蛇窩,我哀求他把阿漓趕出我們的別墅。
他卻無奈搖頭:“乖,咱不和她一般見識,她從小就失去了父母,孩子心性,沒有真的想害你性命。”
“這次就和以往一樣…不要計較了,我會給你補償的。”
我絕望閉上眼,陷入昏迷,這一刻心裏一絲微弱的火苗熄滅。
對顧硯深失望至極,再也不會對他抱有希望。
清醒後第一件事,就是聯係了顧硯深遠在國外的奶奶。
她待我很好,好到把我當親生孫女一般。
這些年來,顧硯深視若無睹放縱阿漓傷害我的事一直看在眼裏。
每每看到我受傷住院,老太太都會心疼的偷偷摸眼淚。
她也曾無數次勸過顧硯深,可每次一向孝順的顧硯深都會對奶奶發脾氣。
“奶奶,我都說過很多次了,我們之間的事,我有分寸,不用您操心。”
他語氣不耐,半開玩笑:“您再這樣護著她,就別怪我不認您這個奶奶!”
老太太聽罷,渾身一震,一口氣沒上來,直接被氣得住了院。
從那以後老太太便去往國外養老,不在過問我們的事。
2
電話很快被接通,慈祥的聲音從那頭傳來。
“煙煙啊,想想奶奶了嗎?”
聽到久違的聲音,鼻尖一陣酸澀,那些積壓了許久的委屈瞬間翻湧上來。
我死死咬住下唇不讓自己哭出來,“奶奶我想通了,我要和顧硯深離婚。”
奶奶欣慰的笑了:“想明白就好,我家煙煙受委屈了,一會我會派人給你送離婚協議書過去,你隻要在上麵簽字,剩下的交給我就好。”
“還有,不要把這事告訴他。”
奶奶毫不猶豫答應:“我明白。”
掛斷電話沒多久,就有律師送來離婚協議書。
在簽上名字的瞬間,和顧硯深回憶一股腦闖入腦海裏。
結婚前他對我真的很好,把我放在心尖上,事事遷就,百般嗬護。
可對阿漓也是無底線的縱容。
新婚之夜竟然允許她搬進我們的婚房,我們結婚多久她就和我們一起住了多久。
這麼想著病房門被推開。
阿漓手裏拎著一隻死了的貓走進來,她像是丟垃圾一樣嫌惡的把貓扔在我的病床上。
看清那隻貓的樣貌後瞬間如墜冰窟,渾身顫抖,止不住往後縮。
那是我和顧硯深一起收養的流浪貓,養了很多年的貓。
她雙手環胸,臉上是毫無隱藏的狠毒,“你命可真硬啊,這樣都弄不死你!”
“我忍這隻死貓已經很久了,現在就當是陪你上路的吧!”
心裏升起不祥的預感,我聲音沙啞地質問她。
你要幹什麼?”
她邊靠近邊回答:“幹什麼?當然是送你上路啊。”
她猛的朝我撲來,拿出一個針管就要往我身上紮,我拚了命的掙紮,可我剛從蛇窩裏爬出來根本不是她的對手。
混亂之際她抓住機會,將針管刺進我皮膚,快速將針管裏的空氣注入到我的身體裏。
空氣越來越少進入鼻腔,腦袋一陣陣眩暈。
關鍵時刻護士闖進來阻止了阿漓。
送進搶救室前一刻,顧硯深才匆匆趕來。
我死死抓住他的手腕,拚盡最後一絲力氣吐出一句話:“顧硯深,讓她滾出我們家......回到苗寨......”
剛睜開眼就對上了充滿怨氣的眼神,顧硯深坐在病床前死死盯著我。
見我醒來他作出第一件事不是關心而是指責。
他語氣壓抑著怒氣還帶著不耐:“你怎麼能說出讓她回苗寨這種話?她現在和我賭氣已經回苗寨了,你趕快去和她道歉把她哄回來!”
我的心臟像是被無數針紮一樣又痛又癢。
明明這些年一直是這樣的,可此時我還是控製不住淚水。
“她剛剛可是想要我的命!我隻是讓她滾出我們的家,這要求很過分嗎?”我吸了一口氣,“她難道不應該滾出去嗎?”
聞言,顧硯深甩了我一巴掌,滿眼嫌惡:“煙焰!你怎麼能這麼惡毒!她是個孤兒,除了我這裏她還能去那?”
“我早和你說過,她本性不壞,隻是孩子心性,剛剛也隻是和你開玩笑,沒想到你這麼小心眼,這點玩笑都開不得。”
他力度不小,我臉上瞬間浮現明顯巴掌印。
積壓在心頭多年,恐懼、憤怒瞬間爆發:“她一次次給我下蠱,那次不是想要我的命!這次如果不是護士進來,我早就死了!”
我的話如同冷水一樣澆滅了他臉上怒氣,他抿了抿唇想上前哄我。
我拍開他伸過來的手:“我告訴你,我是不會給她道歉的!”
顧硯深眼神昏暗不明:“她隻是脾氣頑劣了些,平時我確實太過寵溺她了,等她回來我會管教她,但她一個人去偏遠苗寨太危險了,我不會讓她陷入險境。”
顧硯深抬手示意,兩名身材健碩的保鏢把我架起往外走。
我奮力掙紮:“放開我,我不會給阿漓道歉!”
我被一路拖拽到酒店房間裏。
我被扔到阿漓麵前,她雙手懷胸,居高臨下看著我盡顯得意。
“你看吧,顧硯深根本不在乎你,你還死皮賴臉在他身邊這麼久不肯離開。”
她穿著恨天高狠狠踩在我手上。
我疼的倒吸一口冷氣,死死咬著下唇一言不發。
顧硯深推門進來,她收回腳挽上顧硯深胳膊,“隻要她給我磕夠十個響頭我就原諒她,搬回別墅。”
我站起身冷笑:“你做夢!”
話音剛落身後保鏢踹我小腿。
“撲通”一聲,我跪在了阿漓麵前。
緊接著保鏢強行按著我的頭給她磕頭。
“咚。”
“咚。”
一次比一次重,直到我額頭鮮血淋漓他們才停手。
從始至終,顧硯深隻是冷冷的看著,沒有絲毫阻止的意思。
顧硯深附身扶起我:“煙煙,如果你早乖乖聽話就不會受這皮肉之苦了,”他輕輕擦去我額頭上血漬,“我會給你用最好的藥膏,不會留疤的。”
3
之後我回到了醫院養傷。
這期間,顧硯深隻偶爾露個麵就走了。
晚上,阿漓給我打了視頻電話,本想直接掛斷,可我還是鬼使神差的接通。
視頻裏,顧硯深靠在沙發上,裁剪得體的西裝異常淩亂,阿漓坐在他身上胡作非為。
起初顧硯深還是有些抗拒的,直到阿漓說:“深哥哥,幫幫我,求你了,我好難受。”
顧硯深猶豫了半響,最終還是答應了:“必須做措施。”
整整一晚上,手機裏肉體碰撞聲,男女嬌喘聲此起彼伏一直沒有斷過。
我給顧硯深打了無數通電話,發了無數條消息都沒有得到回複。
天空泛起魚肚白,顧硯深惜字如金發了簡短幾個字。
“昨晚睡的早,手機禁音了。”
眼淚砸在手機屏幕上,模糊了視線。
嗬,睡的確實早,和別人一起滾床單能不早一點睡嗎?
也許是愧疚,自那天後顧硯深細心照顧我幾天幾夜不曾離開。
好多天沒有見到顧硯深後,阿漓終於坐不住了,給我發了條消息。
“你別得意太早,很快你就能收到我送給你的禮物了。”
我麵無表情,把她刪除拉黑,一氣喝成。
根本沒把她的話放在心上。
可是,沒過多久顧硯深衝到我麵前,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我的骨頭。
他語氣急切:“醫生說阿漓肺臟破裂,必須立刻移植,隻有你的配型完全吻合!”
我還行沒見過他如此慌亂。
我猛地抽回手,心臟像是被冰錐刺穿:“我告訴你顧硯深,我是不會給她捐肺臟的!”
話音剛落,阿漓躺在病床上被醫護人員簇擁著推過來。
阿漓的聲音就斷斷續續傳來,帶著哭腔:“深哥哥......是姐姐......是姐姐故意開車撞我......她說恨我......不想讓我活著......”
她臉色慘白如紙,胸口劇烈起伏,嘴上還罩著氧氣麵罩。
他的眼神瞬間冷了下來,像淬了冰:“煙煙,我沒想到你這麼惡毒!阿漓就算有錯,你也不能置她於死地!”
我渾身一僵,難以置信地看向顧硯深,“你就這麼相信她的話?”
“我一直在醫院裏養傷,更本沒出去過,你不是不知道!”
可顧硯深充耳不聞,反而叫來醫生,強硬地要求我捐肺。
“顧硯深,那是我的肺!你不能這麼逼我!”我後退著,滿心都是絕望。
可他根本不管我的反抗,直接讓人按住我,簽了手術同意書。
手術室的燈亮起時,我看著顧硯深守在阿漓的病床前,心徹底沉入了穀底。
阿漓卻精神好了大半,她走到我床邊,聲音壓低,帶著得意:“蘇煙,你以為捐了肺就完了?我要讓你和我感同身受。”
我心頭一緊,心中不好預感由然而生。
幾天後,阿漓深說要帶我去做康複檢查。
我驚恐的向顧硯深求救:“你知道她要對我做什麼,救救我,我不要和她走。”
他盯著我,內心劇烈掙紮,沉默了好久好久,久到我以為他要幫我的時候,他轉頭對阿漓沉聲說到:“把握好分寸,不要讓她有生命危險。”
阿漓笑意盈盈,毫不掩飾自己的開心,語氣裏甚至還帶著雀躍:“你放心,我隻是想給她一點教訓,不會對她造成任何實質性的傷害。”
我死死盯著他,眼裏滿是絕望和恨意。
他竟然為了哄阿漓開心,竟然把我交給她任由她折磨我!
車子行駛在城郊公路。
突然,一輛接著又一輛車撞在我坐的車上。
劇烈碰撞讓我陷入深深昏迷。
意識清醒的時候,我躺在醫院的急救室裏。
我撥通了奶奶電話:“求您幫我假死脫身,如果我突然消失,顧硯深一定會瘋了一樣滿世界找我。”
奶奶爽快答應了我,“離婚證已經辦下來了,一會你跟著我的人離開就好了,後續的事我會處理好的。”
掛斷電話後,一具因車禍麵容盡毀的屍體推進我的病房,我沒遲疑站起身,轉頭直奔機場。
準備登機關閉手機的那瞬,顧碩深的短信一條接一條發來。
“煙煙,那具屍體不是你對不對?你沒有死,肯定都是奶奶在騙人。”
“煙煙,你不能死,你死了我可怎麼活?”
我笑了笑,抽出電話卡,丟在了機場的垃圾桶簽。
顧硯深,再見了,再也......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