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僅僅兩秒。

林舒悅的眼淚就先掉了下來。

“秦箏要是不想煬哥去給浩浩開家長會，直說就是了，何必......何必這樣咒一個孩子。”

“大不了，就讓浩浩繼續被同學嘲笑，說他是個沒有爸爸的野孩子......”

她捂住心口，一副搖搖欲墜的樣子。

這下，霍卜煬的怒火被徹底點燃，衝小瞿咆哮：

“你告訴她，讓她學學什麼是為人妻子的本分！”

“看看她現在的樣子，哪裏還有半點當年警校優秀畢業生的風采！”

“讓她再鬧就滾！”

說完，他不再看小瞿一眼。

一手牽起浩浩，一手小心翼翼地扶著林舒悅，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本以為死了，我就不會有太多感情了。

可在聽到“警校優秀畢業生”，我還是一陣恍惚。

是啊，當年的我也曾是多少人心中的榜樣，前途一片光明。

可愛上霍卜煬後，我聽從他的話退到幕後，為他掃清後顧之憂。

心甘情願地將出生入死換來的功勞讓給了他。

看著他脫穎而出，意氣風發。

是我太蠢，蠢到為了個男人丟失了自己。

幼兒園裏，霍卜煬正驕傲看著講台上的蘇浩浩。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響了。

是醫院打來的。

“喂，是霍語念的父親霍卜煬先生嗎？”

“念念剛脫離危險期，現在需要家屬照顧，請您盡快到醫院來。”

霍卜煬的眉頭瞬間擰緊，然後一句話都沒說，直接掛斷了。

他不信。

不信念念會出事。

不信我已經死了。

看著他冷漠的側臉，我心中湧上恨意。

是我瞎了眼，以為愛一個人就是要毫無保留。

落得現在的下場，是我活該。

可念念是他的親骨肉，他怎麼能這麼殘忍啊！

手機鈴聲再次響起，這次是隊裏的同事。

“霍隊......”同事的聲音沙啞而沉重。

“法醫正在給嫂子的......屍體碎片，做最後的收斂。”

“結束之後，就會送去火化。”

“你......要不要過來，見最後一麵？”

霍卜煬笑了，但說出的話滿是嘲諷。

“編謊話也編得像一點行不行？”

“她一個在警局幹了三年，連個像樣的案子都沒破過的文職，死了也配讓法醫收屍？”

“別忘了，她背地裏還殘害流浪貓。這種人，死了都是汙染土地！”

我的靈魂猛地一顫。

半年前，我曾撞見蘇浩浩用彈弓打瞎了一隻流浪貓的眼睛，還用腳去踩。

我上前阻止，卻被隨後趕來的林舒悅一把推開，反口汙蔑是我在虐待動物。

霍卜煬查都沒查，就相信了林舒悅母子的話，給我蓋棺定論。

因此，我得了個處分。

在局裏的晉升通道被堵死。

聽到他的話，電話那頭的同事怒了。

“霍卜煬！我不許你這樣詆毀一位烈士！”

“秦箏同誌本來已經掙脫了綁匪，她是為了救那個被綁匪當做人肉盾牌的孩子，才抱著炸彈衝出人群！她是為了救人才死的！”

“你他媽還是不是人？！”

即便如此，霍卜煬依舊不信，反倒吼了回去：

“你們一個個的是不是都瘋了？一天到晚咒我老婆孩子！”

“你現在！立刻！給我滾去後勤部，我不想再在我的組裏看到你！”

“不用你調！老子自己申請走！”

“我他媽也不想在一個冷血無情的畜生手底下幹事！”

同事怒吼著掛斷了電話。

握著手機，霍卜煬胸口劇烈起伏。

那一瞬間，他的臉上竟閃過一絲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