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宴會廳裏,蘇冀風掛斷電話,胸中的怒火卻沒有絲毫平息。
他煩躁地扯了扯領帶,沒來由地產生了一絲悔意。
他隻是被紀野璐今晚的反常和決絕氣昏了頭,但把關係鬧到這個地步,並非他的本意。
歎了口氣,他重新撥通紀野璐的號碼,想要放低姿態哄一哄她。
然而,卻再也打不通電話了。
一旁的宋清清走上前,體貼地挽住他的手臂。
“冀風哥,別生氣了。她可能就是鬧脾氣回家了,手機沒電了吧。我們別管她了,好不好?”
可蘇冀風皺著眉,心裏的不安卻越來越重。
紀野璐的性格他了解,再怎麼生氣,也不會無故關機。
他越想越不對勁,拿起車鑰匙就往外走。
“我出去看看。”
宋清清一看大事不妙,立刻跟了上去,兩人各懷心思地開在山路上,終於在一段急彎前,發現了一輛停在路邊的破舊麵包車。
那輛車的後備箱門虛掩著,一道纖細身影正從裏麵掙紮著向外爬,正是紀野璐!
蘇冀風瞳孔一縮,他正要下車,異變陡生!
一輛巨大的貨車從彎道另一頭呼嘯而來,或許是刹車不及,貨車司機猛打方向盤,卻還是重重地撞上了那輛麵包車的車頭!
“砰!”
巨大的撞擊聲中,那輛破舊的麵包車被頂得飛了起來,翻滾著墜下懸崖!
紀野璐在撞擊前一秒滾落在地,僥幸躲過一劫,摔在路邊不省人事。
山崖下傳來劇烈的爆炸聲,火光衝天。
蘇冀風還沒從這驚魂一幕中回過神來,副駕駛的宋清清突然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
“爸!媽!”
她瘋了一樣推開車門,衝到懸崖邊,看著下麵熊熊燃燒的殘骸,隨即崩潰地轉身,撲向倒在地上的紀野璐,像個瘋子一樣對她拳打腳踢。
“紀野璐!你這個殺人凶手!你還我爸媽!你害死了我爸媽!”
蘇冀風也衝了過來,他一把拉開宋清清,看著昏迷的紀野璐,厲聲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在劇烈的搖晃和疼痛中,紀野璐的意識被喚醒。
她掙紮著,用力扯掉了嘴上的膠帶,用盡全身力氣嘶吼:“報警!是他們......是宋清清的父母綁架了我!他們要把我賣到山裏去!”
蘇冀風看著滿臉驚恐的紀野璐,又看看哭倒在自己懷裏的宋清清。
他皺起眉頭,斥責道:“胡鬧!他們有什麼理由綁架你?”
宋清清更是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冀風哥......她怎麼能這樣!我爸媽都死了......她還要汙蔑他們......”
蘇冀風的眼神徹底冷了下來。
他報了警,但報警的內容,卻是“抓捕凶手紀野璐”。
紀野璐被警察帶走,但因證據不足,很快就被釋放。
迎接她的不是自由,而是蘇冀風。
他將她帶到宋清清父母那兩座新立的墓碑前,命令她跪下磕頭道歉。
紀野璐倔強地站著,一言不發。
蘇冀風扯出一個冰冷的笑。
“既然我準備跟你求婚,那你紀野璐,就算是我們蘇家的人。不聽話,就該受家法。”
他一個眼神,兩個保鏢便拿著手臂粗的棍子走了過來。
“打。打到她肯磕頭為止。”
棍子帶著風聲,一下下地落在紀野璐的背上。
九十九棍。她被打得血肉模糊,意識渙散,卻始終沒有跪下。
蘇冀風見她如此頑固,也失了耐心。
他扶著還在哭泣的宋清清,溫柔地安慰著,帶著她先行離開。
空曠的墓地裏,隻剩下倒在血泊中的紀野璐。她用盡最後一絲力氣,一點一點地爬向遠處墓地管理員的小屋,借到了電話,撥通了家裏的號碼。
電話那頭的父母聽到她的聲音,幾近崩潰,立刻就要派人接她回去。
紀野璐躺在冰冷的地板上,聲音虛弱卻清晰。
“爸,媽,我沒事。我明天就走。”
她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駭人的冷光。
“但我再也忍不下去了,離開前,我要給蘇冀風和宋清清,留一份永生難忘的‘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