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天,沈硯霜自己辦理了出院,然後打車前往了自己提前找好的房子。
剛到沒多久,裴少衍就打來了電話。
“硯霜,你自己打車過去吧,我把地址發給你。靜雪她突然肚子痛,我得先…”
不等他講完,沈硯霜就掛斷了電話。
她現在連聽見裴少衍的聲音都覺得惡心至極。
從前那些山盟海誓更是讓她每每想起都忍不住反胃。
當初她在酒吧遇見裴少衍時,他喝酒喝到胃出血,整個人暈了過去。
如果不是她會點急救知識,裴少衍早就死了。
那之後,兩個人就熟絡起來。
沒過多久,裴少衍對她展開熱烈的追求。
而她也在裴少衍一次次的真心相待中,逐漸深陷其中。
她本以為裴少衍的出現是為自己的幸福生活錦上添花,可到頭來卻是徹底終結了她的幸福。
沈硯霜拖著簡單的行李住進了自己找的房子裏,雖然不大,但她一個人住足矣。
最重要的是,她根本不想再跟裴少衍有太多的牽扯。
第二天裴少衍給她打來電話,說給她辦了個宴會,慶賀她從監獄裏出來。
沈硯霜想都沒想就拒絕道:“我不去。”
她說完便想掛斷電話,但裴少衍的下一句話卻徹底讓她愣在了原地。
“你不想知道我把爸媽和爺爺葬在哪裏嗎?如果你不去的話,我恐怕沒辦法告訴你了硯霜。”
沈硯霜感覺自己好像被人扔進了冰窖一般,瞬間遍體生寒。
她沉默了一瞬,幾乎是從喉嚨裏擠出來了一句話:“你拿他們威脅我?”
“硯霜,我也不想這樣的。但這場宴會靜雪為你準備了很久,你不來她會失望。”
沈硯霜指尖陷進了掌心,艱澀道:“我去。”
沈硯霜掛斷電話後,立刻打車去往了宴會所在地。
剛到門口就被裴少衍拉到了一旁,他皺著眉語氣不滿道:“你怎麼穿成這樣就來了?不是都跟你說了是宴會嗎?”
沈硯霜抽出自己的手,麵無表情的說:“我的行李裏沒有裙子。”
裴少衍的臉色僵硬了一瞬,他下意識的想去牽沈硯霜的手解釋。
“硯霜,我不是那個意思,我…”
但此時林靜雪卻走了出來,拉著沈硯霜就往裏走。
“硯霜姐,我還以為這場宴會你不會來了…你能來,我真的特別高興。過去那件事是我對不起你,你放心以後我會和少衍一起彌補你的。”
沈硯霜被她挽著胳膊往裏走去,剛走到宴會廳現場本來熱鬧的氣氛就沉寂了下去。
眾人的視線紛紛落在了沈硯霜的身上,有嫌棄、鄙夷、憐憫…
林靜雪舉起酒杯對著眾人喊道:“今天這場宴會是我專門為了硯霜姐接風洗塵的,希望大家能由衷的祝賀她,祝賀她脫離了二十年的牢獄之災。”
在場有些人一聽這句話臉色立刻變了,很顯然有些人在來的時候並不知道沈硯霜坐過牢。
但林靜雪這麼一說,不知道的也知道了。
此起彼伏的議論聲逐漸傳入了沈硯霜的耳中。
“坐過二十年牢,這是為什麼?這得是多大的罪啊?”
“聽說是故意殺人,當時直接抓到現行了。”
“裴律師不是那麼厲害嗎?怎麼沒為她辯護啊?按照他的能力,減刑個幾年應該不是問題吧。”
“裴少衍正義啊!就算是他妻子犯罪了又怎樣,我聽說他當時大義滅親,不僅沒為自己的妻子辯護,反而為死者辯護。”
......
聽著這些議論,沈硯霜心中的情緒波濤洶湧。
到頭來林靜雪省去了二十年的牢獄之災,裴少衍獲得了美談,成為眾人眼中“大義滅親”的正義律師。
隻有她失去了二十年的時光,還喪父喪母又失去了疼愛自己的爺爺。
怒火猶如泄堤的洪水難以遏製,恨意此刻在沈硯霜心中肆意瘋長。
在監獄中的每一天她都在幻想出來後要怎麼報複裴少衍和林靜雪。
可出來後,她突然發現為這兩個人賠上自己剩下的人生根本不值得。
她冷靜下來,最後眼底隻剩下一片麻木。
“硯霜姐,你也說幾句吧。”
林靜雪期待的看向她,可沈硯霜很清楚她就是要看自己出醜。
所以她隻當做沒聽見,徑直掙脫開了她的手走向一旁的角落裏。
這番無視讓林靜雪愣在了原地,臉上閃過一抹難堪。
沈硯霜躲到角落裏,開始看起了機票。
就在此時手機突然被人抽了過去,裴少衍的聲音在身後響起:“你為什麼要看機票?你要去哪?”
沈硯霜心頭一緊,神經瞬間緊繃到了極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