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江惜顏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餘笙，你是不是還沒搞清楚狀況？現在這些作品是我的了。至於斯禮……”

她眼神變得銳利，“我看你到現在，還傲得很。你以為你擺出這副不稀罕的樣子，就能引起斯禮的注意？別做夢了。從始至終，是他心裏沒你。”

她拍了拍手。

兩個穿著黑西裝、保鏢模樣的人走了進來。

“你要幹什麼？”餘笙警惕地後退。

“讓你看清事實。”江惜顏冷冷道，“順便，給你個教訓。讓你知道，有些東西，不是你的，就別癡心妄想。有些人，也不是你能惹得起的。”

保鏢上前，一左一右架住了餘笙。

“放開我！江惜顏！你敢！”

江惜顏不為所動，對保鏢示意：“把她綁到那邊椅子上去。”

餘笙被強行拖到房間角落一把奇怪的金屬椅子上，手腳都被冰冷的皮帶固定住，椅子背後連著許多電線。

“這是……電擊椅？”餘笙臉色瞬間慘白。

“放心，死不了。”江惜顏走到一個控製器前，微笑道，“隻是讓你好好冷靜一下，記住今天的教訓。”

“江惜顏！你這是犯法！住手——！”

江惜顏按下了按鈕。

“啊——！！！”

強烈的電流瞬間貫穿全身，劇烈的疼痛和麻痹感讓餘笙控製不住地尖叫起來，身體在椅子上劇烈抽搐，眼前陣陣發黑，意識開始模糊。

不知道被電擊了多少次，最後，她徹底失去意識，暈了過去。

再次睜眼時，餘笙發現自己躺在一片長滿荒草的地上。

她掙紮著坐起來，渾身骨頭像散了架，電擊後的麻痹感和劇痛還在持續，她環顧四周，心一點點沉下去。

遠處，隱隱約約能看到一片片墓碑的輪廓，是墳山！

一陣寒意從心底升起。

就在這時，她聽到了腳步聲。

許斯禮從昏暗的光線中走來，停在她麵前不遠處。

他拿出手機，屏幕的光照亮了他沒什麼表情的臉，他打字，然後將屏幕轉向她。

「你到底想做什麼！我已經說過，惜顏隻是借用那些雕塑，你安靜待在雜物間等展覽過去就好。你非要跑出來鬧事，還把惜顏推上電擊椅，害得她差點受傷。餘笙，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惡毒？」

惡毒？

餘笙看著那些字，愣了幾秒。

然後，她笑了起來。先是低笑，然後變成大笑，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眼淚都笑了出來。

“我把她推上電擊椅？”她邊笑邊流淚，聲音嘶啞破碎，“江惜顏是這麼跟你說的？許斯禮，你要不要聽聽我的版本？”

她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地說道：“是她，江惜顏，偷了我父親的遺作，辦她的展覽。是她，在雜物間挑釁我，羞辱我。是她，讓保鏢把我綁上電擊椅，親自按下開關，用電擊折磨我！你問我，我想做什麼，我隻是想拿回屬於我父親的東西！我隻是不想讓我父親死後還不得安寧，作品被人剽竊，名聲被人玷汙！”

她說完，死死盯著看著許斯禮。

“許斯禮，我問你，我和她，你信誰？”

許斯禮站在暮色裏，看著她布滿淚痕和臟汙的臉，看著她眼中燃燒的近乎絕望的火焰。

他沉默著，眉頭微微蹙起，像是在分辨她話語的真假。

幾秒鐘後，他低下頭，開始打字。

每一個字母的敲擊聲，在寂靜的墳山裏都顯得格外清晰。

他打完，再次將屏幕轉向她。

上麵隻有一行字：

「惜顏手臂上有電擊的灼傷痕跡，她不會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餘笙，你冷靜一下，別再胡言亂語了，你怕黑，就在這裏好好反省一晚上，想想自己到底錯在哪裏！」

餘笙看著那行字，臉上的笑容一點點凝固，消失。

心，像是在這一刻被徹底掏空，灌進了臘月的寒風，連痛感，都感覺不到了。

她笑了，笑得淒涼：“我真蠢。到了這個時候，居然還抱著一絲希望，覺得你會信我！”

不知過了多久，她抬起手，抹去臉上的淚，眼神變得異常平靜，平靜得可怕。

“許斯禮，愛過你，是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她看著他，一字一句，“但不會了，從今往後，再也不會了！”

“以後，哪怕你許斯禮跪在我麵前，我餘笙，也絕不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