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
所有人都說豪門聯姻隻有利益沒有真愛,唯有一個例外,就是我和女友。
鬼馬少女和叔係男友的絕美愛情轟轟烈烈,成了圈內廣為流傳的佳話。
可訂婚五年後,我們依舊沒領證結婚。
每次約定好去民政局,她總會想出各種理由推脫。
第99次被鴿當天,有人告訴我她出現在一家文身店門口。
趕到時,看見她的閨蜜勸道:
「小雪,聽說顧家家風嚴謹,不許未來妻子文身,要不你還是再考慮一下吧!」
一旁的陌生男人點頭,聲音細如蚊蠅:
「姐姐,算了吧,謝謝你的好意,這些年你資助我已經很感激了。」
女友的目光像被他吸住了,揉了把他的微分碎蓋,戲謔道:
「那更好!顧見深又老又醜還逼婚,我早就想甩掉他了。哪有洋洋你秀色可餐,又乖又奶,能給你練手,是我的榮幸,等下個月你滿22歲了,姐姐和你領證好不好?」
一句話讓男人紅了耳廓。
原來她不是恐婚,隻是不想和我結婚。
既然她喜歡年輕帥氣的,那我就成全她。
可當我離開後,她為什麼崩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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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身店門口,閨蜜還想勸:
「可......」
女友程雪眉頭緊皺:
「就算文了能怎麼樣?他們家那兩個老不死的煩人精還嫌我太作,不同意顧見深和我在一起呢,可顧見深就是要追我,不惜跪了三天求他們接受我,別廢話了!」
那個被叫做洋洋的男人則大膽地牽起程雪的手:
「姐姐,既然下個月就要領證了,那我送你一枚求婚戒指好不好?」
程雪含笑點頭。
這場景如此刺眼,連司機都看不下去怒錘方向盤:
「顧總,要不要我把這個小白臉揪出來,把店砸了?」
我隻是有些恍惚地看著程雪臉上明媚的笑容。
她很久沒對我笑過了。
回神,我擺擺手,按了下眉心:
「不必,回去開會吧,查查這個洋洋的底細。」
直到加長林肯和程雪擦身而過,她都沒發現剛才停在路邊的車是我的。
相愛六年,訂婚五年的未婚妻認不出我的車牌號,多可笑。
回到公司後,會議室裏眾人一臉吃瓜的表情,都知道我隻會為了程雪的事中斷會議。
散會時實習生竊竊私語:
「之前顧總接到電話後微微皺眉宣布會議暫停的那個表情太蘇了,我家CP果然是最好磕的,他們什麼時候結婚啊好想看!」
職場老人一臉嚴肅地拽了下她:
「噓!以後別在公司說結婚這兩個字。你難道沒聽說過,訂婚超過一年不結婚的,基本都吹了,程小姐五年都不肯答應,以後別再說了!」
實習生瞪圓了眼睛:
「真假,可曾經顧總不是為程小姐攔過飛機,出過車禍,移植過器官,才走到一起的嗎?程小姐這不是吊著顧總嗎,這也太那個了吧......」
不知為何放緩腳步,將這段對話全數聽入耳中的我自嘲一笑。
果然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不久後,那個洋洋的資料遞到了我的手上。
助理為難道:
「程小姐刻意隱藏了這人的信息,隻找到這麼點......」
我心中一刺,想看看他到底何方神聖。
翻了資料後,隻覺得荒唐。
這人名喚李洋,四年前程雪去給山區女孩做慈善,他一個大男人卻混進人群,腆著臉說自己高考失利想要複讀,求程雪給他一次機會。
程雪每個月三萬資助著他,他卻連續三年失利,最高分不超過300。
無奈,程雪把他接到城裏,出錢在最好的地段給他開了家文身店。
我一直都知道程雪對一個資助生很上心。
和我出去逛街的時候,她會比著我的身材買一些我從不穿的風格的衣服,去寺廟求平安符時,也會多為資助生求一份。
那時我隻覺得她善良,從不多問。
原來,被程雪當寶貝一樣藏起來的人不過如此。
腦海中,不斷地閃過今天下午,程雪揉他發絲時那寵溺的目光。
讓我的心臟不斷下墜,下墜。
我深吸一口氣,手機上,再次彈出我媽的消息:
「今天程雪有沒有和你領證,我告訴你,這是最後一次,要是沒領你就給我相親去。沒有她這樣做事的,一直吊著你,以要不是她爺爺和你爺爺認識,當年我都不會讓你們見麵!你真是被她下了迷魂藥了!」
訂婚五年,外界輿論甚囂塵上。
怕影響到程雪,我頂住家裏家外所有壓力。
不少人都等著把更年輕貌美的千金介紹給我,我不為所動。
可現在,我忽然有些不明白自己堅持的意義。
我第一次回複道:
「好,我會考慮一下相親的事。」
我做了決定的事,一向幹脆。
決定和程雪在一起的時候是,要和她分手了,也一樣。
我給程雪發消息,讓她早點回來,有事和她談談。
要是她是我的下屬,就會知道我這個談談,預示著風雨欲來。
可她甚至沒回我。
到了晚上,她推開家門,看見坐在陰影裏的我,嚇了一跳。
沒好氣地打開燈,發現我的表情有些陰鬱,才想起了什麼:
「顧見深,今天我閨蜜失戀了,安慰到現在,才忘記去民政局的。」
2
我唇角微揚,滿是諷刺。
一開始,她爽約,還會說自己出車禍了,家裏出事了。
現在,隻拿一句輕飄飄的閨蜜失戀敷衍我。
我指尖點著李洋的資料,語氣說不出喜怒:
「你閨蜜還挺灑脫的,三個月失戀了五次。」
她不知道,其實今天,我鬼使神差的,也沒去民政局門口。
因為我知道她不會來的。
除去訂婚第一年的熱情後,程雪對我越來越冷淡。
和我在一起時三心二意,總是抱著手機不放。
無論我主動提起什麼話題,她都用嗯,哦敷衍作答。
甚至有次我急性闌尾炎需要手術簽字,她接了我的電話,聽了三秒就掛斷。
明明六年前,我應爺爺的要求和她相親時,是她對我一見鐘情,使勁渾身解數追求我,說她最喜歡我的沉穩,喜歡我帶給她的安全感,覺得我比她大五歲更有魅力。
沒人能拒絕一個熱情追求你的陽光少女,可她卻在我動心,答應她告白的一周後斷崖式分手,處處逃避我,甚至迅速和別的世家公子打得火熱。
我不甘心,想要問個明白。
一次次低聲下氣地求她回頭,為她和別人大打出手,為她攔截過飛機,為救她出過車禍,為她移植腎臟,向全世界宣告我的愛意。
當我為她遍體鱗傷後,她終於哭著說出心結。
她父母原本恩愛無比,卻遭遇七年之癢,她爸有了新歡,將她母親逼成抑鬱症,跳樓而亡。
她說有太多的人喜歡我,怕重蹈覆轍,與其結果狼狽,不如一開始就和不愛的人結婚。
我緊緊抱著她,許諾這一生我都不會離開。
最終,她終於邁出那一步,和我訂婚。
可程雪,先變心的人,明明是你。
這次,我真的沒有力氣把你追回來了。
程雪聽出我話中的諷刺,眉頭緊皺,不忿地將大衣甩到我身上,等著我給她收好:
「你什麼意思?故意找茬?下次我去不就好了!」
在我麵前,她總是不高興。
有時候給我一個笑臉,甚至會讓我覺得受寵若驚。
我避瘟疫一般將沾著厚重男士香水味的大衣扔到一邊,扯了扯唇角:
「不用了。」
目光從她戴著手套的右手劃過,我將李洋的資料扔到她眼前:
「既然不想結婚,就不結了,和一個老男人在一起,你很為難吧。」
程雪下意識接住,不敢置信地望著我。
低頭翻了幾頁,臉色瞬間黑了。
我緊緊盯著她的表情,企圖捕捉到那麼一絲愧疚。
她卻勃然大怒:
「顧見深,你竟然找人跟蹤我!你真是神經病,幸好我沒和你結婚,要不連這點自由都沒有了!」
「所有人都覺得我不嫁給你就是對不起你,我知道你也是這麼覺得的,你根本沒尊重過我!」
「這人就是我的一個資助生而已,你以為我們是什麼關係,你的心也太臟了吧,當年你說信任我,就是這麼信任我的?我和他清清白白!」
她盛怒的樣子真情實感。
要是我沒有親眼看見她對李洋的親昵,或許真的信了。
隻是我沒想過,曾經哭成淚人,求我再也不要受傷,她會心疼的女孩,竟對我有這麼多不滿怨懟。
我眼睛有些發澀:
「下個月他生日,你都要和他領證了,你說這是清清白白?」
程雪一臉鄙夷,踹了我一腳:
「我和人家小孩開玩笑逗他玩而已,他耳朵紅害羞的樣子你不覺得很可愛嗎?」
「算了和你這種疑神疑鬼的老男人沒話說,以後我不能和男人說話了唄,你越是這樣,我越不想和你結婚,我不想變得和你一樣無聊!」
她賭氣似的衝進臥室,摔上房門。
明明快三十歲的人了,卻被我寵得像叛逆期的女孩一樣無法無天。
這次我沒有低聲下氣地敲門哄她,隻是默默擦去大腿上的鞋印。
程雪,以後不會有人寵你,為你一輩子兜底了。
手機上,那個白天通知我,說程雪要去文身的三無小號掐著點給我發了幾十張照片。
每一張,都是程雪和李洋的合影,背景不斷變換。
從最開始在山區隔著一個身位拘謹的合影,到最後甲板上,程雪大方地靠在李洋懷中比耶。
原來我愧疚不能陪程雪旅遊,給她買上千萬珠寶補償時,她都在和李洋共度。
難怪她不再抱怨我工作忙不能陪她。
我以為她是懂事了,原來早就有別人陪。
我恍然想起,訂婚後的第一年,程雪還是很粘我,很喜歡和我合影的。
可後來,卻是我百般懇求她才肯拍一張,嘟囔著說我肢體僵硬,不上鏡,太顯老,然後從相機裏刪除。
現在才知道,隻是因為她的鏡頭裏都是小她近十歲的李洋,而我是多餘的。
回過神來,我已經翻到最後一張照片,是在文身店拍的。
程雪的右手無名指因為入針太深,紅腫破潰,隻能看出被紋了一個環狀戒指的圖案。
原本應該戴著我送的婚戒的地方,現在被李洋提前蓋了戳,明晃晃地炫耀。
這就是程雪說的清清白白?
三無小號的語氣義憤填膺:
「顧總,我是程小姐的助理,他們太過分,我早就想告訴你真相了!尤其這個李洋竟敢搶你的人,必須狠狠教訓他!」
很久以前,他就給我發過消息,暗示程雪變心。
那時候我隻覺得他在挑撥離間,畢竟圈內等著我和程雪分手,好和我聯姻的人大有人在。
以前對程雪信任,化作回旋鏢,正中我的眉心。
我隻回複了一句:
「李洋,你真以為我不知道是你?」
3
下一秒,對麵不斷顯示消息已撤回,實在撤回不掉,徑直拉黑了我。
有賊心沒賊膽,原來這就是程雪喜歡的人。
我起身,離開了和程雪住了五年的小家。
出門時,我直接聯係了程父和我爸媽,要求第二天晚上一起吃個飯。
隔天晚上,程父到了包廂,我直接向他說明要退婚。
他勃然大怒:
「你說什麼?你忘記以前怎麼跪地和我保證的,說你會永遠寵我女兒!」
這些年他打著我的名號招搖撞騙,幾乎忘了沒有我定期扶持他們家,他們家早就因為他經營不善垮了,卻對我頤指氣使,大呼小叫。
可沒了我對程雪的愛,他什麼也不是。
我爸媽喜形於色,幾乎鼓掌叫好。
「你女兒吊著我兒子整整99次不肯去領證,究竟誰辜負了誰?到現在她還沒來,一點家教都沒有!」
程父噎住了,臉色漲紅。
下一秒,包廂門被推開。
姍姍來遲的程雪一臉不耐煩。
身後的李洋眼眶紅紅,拽著她的衣角,委屈巴巴道:
「算了吧姐姐,沒關係的,你別和顧總起爭執。」
程雪原本氣勢洶洶,看見程父和我爸媽,步履放緩。
矛頭卻對準了我:
「顧見深,你不是說有事要談,怎麼把我爸和你爸媽都叫來了!」
「我知道了,你是覺得有危機感了想要聯合他們逼婚是嗎?你做夢!」
我媽氣得渾身發抖:
「你怎麼敢用這種語氣和我兒子說話,你身後這是誰?」
程雪護住李洋,不住冷笑:
「顧見深,你心機真重。一邊逼婚,一邊把洋洋的文身店砸了,知不知道他都受傷了還要我別報警抓你!我隻是資助他,你就這麼嫉妒,以後你是不是還要對我閨蜜下手,幸好我沒答應和你領證,不然你以後肯定是個家暴男!」
我看著李洋手背貼著的創口貼。
這就是程雪所謂的受傷?
前段時間我視察工地時被滾落的鋼材砸斷一根指骨,她都沒有這樣過激的反應,習以為常地要求我給她做飯吃。
為了維護李洋,她甚至不惜把家暴男的帽子扣在我身上。
我啞聲道:
「我根本沒找過他,他怕報假警被抓而已!」
程雪剛要斥責我,李洋卻雙膝一軟跪在地上,就要向我磕頭,哽咽道:
「顧總,你今天砸我店時不是這樣的,你明明說我再糾纏姐姐,就要我死,還給我買了火車票!本來我是要走的,可是被姐姐發現了,她心疼地抱住我要我別走,我不是故意找你麻煩的,求你放過我吧!」
程雪眼疾手快,將手墊在他的額頭上,一把將他扶了起來,眼中的疼惜無法掩飾。
「顧見深,你聽清楚了嗎?到現在他還在為你開脫呢,你怎麼忍心?」
我扯了扯唇角:
「程雪,你見過大象為難一隻螻蟻嗎?」
幾次三番被反駁,程雪怒了,抬起手就要扇我。
迎著三個老人的目光,堪堪停在空中,無名指上一圈紅色的瘢痕格外顯眼。
李洋眸光閃動,拱火道:
「算了姐姐,你別為我出頭了,我聽別人說你都靠顧總才有今天的地位,別因為這一巴掌和顧總吵架,畢竟你們要結婚的,以後沒有我心疼你,你自己要好好保重......」
程雪聽了他的話,眼神堅定,一巴掌打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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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脆的巴掌聲響起。
我做夢都沒想到,她真的會因為李洋而打我。
腳底生根一般,動彈不得。
我爸媽瘋了一樣衝過來。
「程雪你瘋了,竟然打我兒子,我兒子為你做了那麼多,你就是個白眼狼!」
程雪更加不耐煩:
「打他就打他,還要挑時候嗎?天天就知道拿恩情說事,那都是他自願的,不是我求他做的!是他自己太善妒!」
「顧見深,我告訴你,你逼婚沒有好結果,別想著控製我!」
說完,她拉著李洋就走。
我看著程雪決絕的背影,蜷了蜷手心。
一旁,程父已經嚇得渾身顫抖。
我轉頭看他:
「伯父,還需要問我退婚的原因嗎?」
程父臉色煞白:
「見深,我教女無方,這就找她給你磕頭認錯!」
我爸冷冷掃他一眼,我媽心疼地摸著我紅腫的臉頰。
「程雪竟然文身了,不三不四的,還為了一個紋身師打你,成何體統,我要程家破產!」
我搖搖頭:
「媽,沒必要。狗咬你一口,你還去咬狗嗎,打個狂犬疫苗,以後離狗遠一點就好了。」
沒有我的保護,有的是人想吃程雪家這塊肥肉,何必臟了我的手。
鬧了這麼一出,程父求都不敢求,麻溜答應了退婚,當年送的訂婚禮一應退了回來。
我忙著籌備發布會官宣退婚,畢竟,我的婚姻關係公司股價。
要是程雪和李洋被人偷拍,丟臉的人是我。
幾天沒理程雪,她卻破天荒打電話給我:
「顧見深,你怎麼好幾天沒回家,脾氣這麼大?」
「咳,我知道是你授意我爸停了我的卡,想讓我回心轉意,行了,我原諒你了!」
「洋洋的店鋪要重新裝修,需要兩百萬,你現在就打過來,這都是你闖出來的禍,我幫你填坑累都累死了。」
她的語氣就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一貫的理直氣壯。
「我知道那一巴掌讓你丟臉了,回頭和你辦婚禮找回麵子行不行?不過別肖想和我領證,不要得寸進尺!」
原來要錢才是她的目的。
以前程雪和我要錢時我心中滿滿的成就感,沒了戀愛濾鏡後,隻覺得她臉皮厚。
想必在她眼中也是一樣,不愛了,我就是個連呼吸都是錯的老男人。
我語氣平靜:
「兩百萬,可以,按銀行利率來,記得打欠條。」
電話那邊默了一秒:
「顧見深!你一把年紀就別學人家欲擒故縱了!要不是洋洋勸我聯係你,你以為我誰的錢都花嗎?回頭給他好好道個歉,順便感謝他大人不記小人過——」
我感謝他個大頭鬼,直接掛斷了電話,把她拉黑了。
隔天,發布會現場。
我實在不想再和程雪爭論,讓程父通知程雪前來。
參加發布會的賓客都以為我要官宣和程雪的婚期了,一個個竊竊私語。
看見程雪出場後,更是堅定了心中所想,低聲祝賀著程雪。
程雪身後的李洋幾乎咬碎了一口牙,故意拽了下她:
「姐姐,想不到顧總口嫌體正直,迫不及待要和你官宣辦婚禮,我還是別出現刺激他了吧!」
程雪掃了一眼工作人員的筆記本,隱約看見PPT上一個婚字,頓時有些得意。
故意帶李洋到我身前,才回答:
「不行,我帶你來,就是要他親自來和你道歉,順便打錢給你當補償的,不然我就不配合他,讓他發布會沒有女主角,一個人唱獨角戲。」
李洋心領神會:
「姐姐你千萬別這樣,顧總是心眼小了一點,可你也不能讓他出醜啊,別人都說顧總是叔係男友,成熟穩重,很會疼人,這點小錢肯定不會當回事的。」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地唱著雙簧。
我懶得搭理他們,隻是看了眼腕表,發覺時間差不多之後徑直上台。
程雪還要說什麼,就被她爸強行拽上台,坐到了我身邊。
她不情不願,剛要掀桌。
我動了動話筒,低聲道:
「歡迎大家參加我和程雪的退婚發布會,我和程雪已於一周前和平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