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婚宴大屏上,我的婚紗照被替換成小助理和妻子穿著秀禾服的照片。
兩人十指緊扣,深情對視,表情十分幸福。
全場皆震驚。
小助理哭哭啼啼的抽噎,說自己不小心放錯照片,要當眾自扇巴掌向我道歉。
妻子心疼拉住他,安撫完他後,冷聲對我道:
「既然放錯照片,不如將錯就錯,反正大家也不認識新郎的臉,先讓他替你結婚。」
「你放心,反正我倆都領過證了,等送走賓客,我倆再重新走一下流程。」
朋友們都目瞪口呆,以為我會因為妻子這句話大鬧現場。
我卻鼓了鼓掌,直呼她腦子好‘使’。
妻子滿意點頭,誇我難得乖巧懂事。
可她不知道的是,這婚禮是直播形式。
所有人都知道這場婚禮的新郎是我。
而她剛剛也已經簽過離婚協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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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台上,看著滿座賓客疑惑的目光,我垂下眸。
耳邊似乎還縈繞著妻子韓詩桐剛才說的那兩句話。
我一時不知是該生氣,還是被氣笑。
最終,我壓下滿腔不甘,將胸前的新郎胸花摘下來,遞向韓詩桐。
她似乎沒想到我會如此爽快,接過後,她滿意的開口:
「你難得乖巧懂事一次,我很開心。」
若是以前,聽到她誇讚我的話,我必然會心花怒放,現在隻覺得諷刺極了。
我一言不發,正要準備往台下走去,一旁的俞晨風忽然攔住我的去路。
他睜著無辜的雙眼,看著我:
「沈默哥,今天沒有伴郎伴娘在,能不能麻煩你待會當一次詩桐姐的伴娘,給我們上台送對戒?」
說完這話,他甚至上前一步,想去拉我的手。
我下意識後退一步,避開他的手。
下一秒,俞晨風眼眶一片通紅,仿佛受到多大的委屈。
還不等我反應過來,他聲聲哀泣:
「沈默哥,你還是不肯原諒我放錯照片對不對?」
我心底咯噔一跳,正想回懟他。
韓詩桐陰鷙的目光瞬間落到我身上,她眉頭緊蹙,語氣冷冽:
「你等會以伴娘身份出席。」
她一錘定音,根本不給我反駁的餘地。
俞晨風適時拉了拉韓詩桐的婚紗,他似小心翼翼建議道:
「詩桐姐,我覺得沈默哥如果穿伴娘服是不是更好些,這樣也能讓現場氣氛更活躍呀!」
韓詩桐那雙多情的眸子落在我身上,從上到下掃過一番後,點頭附和:
「沈默,你去跟化妝師要件伴娘服換上,然後帶上對戒過來。」
說完,她不給我一句開口的機會,伸手挽上俞晨風的臂彎,朝舞台中央走去。
而俞晨風則是回頭,在眾人看不到的角度,朝我得意的挑了挑眉。
我忍不住發出一聲冷笑。
屬於我的婚禮婚戒,被搶就算,還被要求穿女裝。
真是可笑至極。
他們憑什麼以為我會乖乖再聽他們話。
懶得再搭理這對神經病,在眾人微妙的表情中,我緩緩走下舞台,徑直朝酒店大門走去。
舞台上,韓詩桐和俞晨風聲情並茂的講述起,他們一路走來的點點滴滴。
甚至還將我為韓詩桐曾做過的一些事,強加在俞晨風身上。
比如韓詩桐公司電腦全被黑,是我在高燒39.7°情況下,強撐身體不適,熬通宵為她攔截那些病毒,揪出幕後黑客。
再比如韓詩桐父母有次發生嚴重車禍,雙雙癱瘓在床三個月無法動彈。
那時候韓詩桐剛創業,根本沒錢請護工,都是我邊幫她拉業務,邊在醫院不懼辛苦貼身照顧她父母,幫他們仔細擦洗,又一勺一勺喂他們食物......
而如今這些,全變成俞晨風為她和她父母做的這些。
想到這,我忽然停下腳步,朝嶽父嶽母的方向看去。
剛才在台上,韓詩桐說的那番話,二老估計沒聽到,所以並不知道緣由。
現在必然會起身為我說話。
然而,當我視線落過去時,才發現二老依然紋絲不動坐在人群裏,連一絲餘光都沒有給我。
嶽母似乎還抬起手背,擦了擦眼角溢出的淚花。
刹那間,我有種天旋地轉的感覺,所以剛才舞台上的事,他們也是看得清清楚楚?
原來隻有我一個人像傻子一樣,在幫他們各種找理由。
這刻,我不再對他們任何一人抱有一絲不切實際想法。
我加快腳底的步伐,路過人群末端幾台攝影機時,我腳底步伐再次微頓。
僅僅半秒,我便重新抬起步伐,離開婚禮酒店。
韓詩桐估計還不清楚,我和她的婚禮現場早被直播到全網。
網上所有看到直播的人,都知道我才是這場婚禮的新郎。
其實最開始我本想讓攝影師為我們記錄下幸福的時光,但是攝影師建議可以全網直播,那樣不僅宣傳我們的愛情,也會讓新娘的公司,更上一層樓。
為了韓詩桐公司著想,我沒再猶豫,打算在婚禮快開始時,和她提一下,給她一個驚喜。
可婚禮即將開始時,俞晨風卻故意將我的婚紗照,替換成他的,韓詩桐還因此提出換新郎這種荒唐的意見。
哪怕現場的賓客不知情,網上這會兒估計早鬧翻天。
韓詩桐公司的股票,明天肯定會一落千丈。
隻能說,這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