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婚禮當天,女友寄來個一人高的立牌,讓我跟立牌辦婚禮。
我笑著和立牌拍照合了個影,給她打電話調侃道:
「你又調皮了。」
「行了,我知道你肯定是躲在現場,準備給我個驚喜,趕緊出來結婚,別耽誤了吉時。」
她卻聲音冷淡,還有點不耐煩:
「我真的不在現場,我和阿宴打賭輸了,今天說好的要假扮女友陪他回家應付家長。」
「反正證都領了,你和立牌辦婚禮也沒啥區別,隻是走個流程而已。」
「等我履行承諾回來,就抽空給你補個婚禮,聽話。」
她急匆匆掛斷了電話。
我卻呆若木雞,想繼續打電話質問,卻彈出了她白月光發的朋友圈:
「真正愛你的人,是即便翻山越嶺、困難重重,也會不顧一切地來嫁給你。」
視頻裏,女友穿著婚紗,跨火盆,喝雞血,還有柳條在她身上抽打,她卻一點也不生氣,滿臉笑容地和白月光拜堂成親。
我頓時覺得沒意思透了,拿起手機給青梅打了個電話:
「我缺個新娘,你來嗎?」
女友似乎忘了,我們根本沒領證,而這婚她不想結,有的是人想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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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深哥哥,你終於想通了,我才是最愛你的人,等我,我馬上到!」
收到青梅回信後,我掃視了一圈現場。
立牌上沈雨晴的笑容在這一刻顯得格外諷刺。
「把這些婚紗照都撤了。」
我吩咐著工作人員開始清場。
兄弟見狀急了,慌忙出言勸阻:
「雲深,你不要衝動啊,你和雨晴談了九年,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你們好好聊聊再做決定,否則以後會後悔的。」
我看著身側的人形立牌,又看了眼她白月光陳宴朋友圈裏的結婚視頻,苦澀地搖搖頭。
哪有什麼誤會?
無非是不愛罷了。
見我無動於衷,沈雨晴的閨蜜也焦急開口:
「你千萬別多想,陳宴是雨晴的高中同學,當年賣力地給她補課,雨晴這才能考上大學。」
「雨晴是個重恩情的人,她這麼做一定是在還恩,沒有別的意思。」
我點點頭,懶得反駁。
陳宴初次出現時,沈雨晴就跟我坦白過一切。
我曾經也以為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報恩。
所以她越過人事部,特招零經驗的陳宴進管理層,我沒反對。
她將我的功勞安在陳宴頭上,幫他立足,我也沒任何不滿。
可這次婚禮,是為了全我重病母親的心願。
沈雨晴嘴上答應得好好的。
卻在關鍵時刻逃婚,跟著陳宴跑回了老家,和他成婚。
視頻裏麵的婚禮背景非常的簡陋。
四處漏風的土房子裏,對婚紗要求很高的沈雨晴,此刻卻穿著寬大不合身的粉色棉服,喝著令人作嘔的狗血。
柳條在她身上狠狠抽打,裸露在外的手背上落下鮮紅的印子。
一直對婚鬧零容忍的她,此刻還縱容那些伴郎將石灰塗了她滿臉,也依舊帶著笑容,和陳宴拜堂。
直到此刻我才知道。
原來九年的戀愛,都抵不過她年少時的那一分喜歡。
既然她對陳宴一直念念不忘,那我成全他們。
我點開評論框,平靜地輸入四個字,按下了發送:
「新婚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