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TVB第一電視台空降總監方蕾,
逼退了台裏貢獻最大的新聞女王,引發全港城熱議。
而當事人方蕾此刻就站在我麵前。
她要賣掉自己的珠寶,身為二奢店店主的我,來上門驗貨。
“這些都是我愛人定製給我的珠寶,實在是送的太多,我都膩了。”
滿鑽的項圈,中間鑲著拇指大小的鴿血紅寶石,至少價值千萬。
她的桌上還有許許多多的禮物。
鱷魚皮包包都成了最不起眼的那個。
我笑了笑,“您先生真的很愛你。”
我按例檢查購買人身份信息以及簽字。
卻在看到名字的那刻愣在原地。
方蕾端起茶杯,悠悠開口,
“我不是他老婆,我倆隻是對方的初戀而已。”
“他說他缺席了我的十五年,於是就送了十五樣禮物給我,是不是很浪漫?”
是很浪漫。
但那簽字的筆跡,也出現在過我的試卷上。
是那三十多年來,我以為他木訥,從來沒有給過我媽任何驚喜的我爸。
1.
見我愣神,方蕾似笑非笑的抬眼。
“女孩子果然還是需要富養,不然就算常年和奢侈品打交道,看到這麼多東西也會覺得不可思議。”
我沒有回複她暗帶嘲諷的話語,轉而淺笑。
“方女士,這寶石回收我能給八百萬,您剛接任總監,為什麼想著會變賣藏品呢?”
“我賣珠寶其實是想給我愛人準備生日禮物,前天他又送了我顆鴿子蛋,有沒有價格差不多的腕表?”
我心裏還存在著一絲僥幸。
萬一隻是重名,萬一隻是字跡一樣。
於是緩緩開口,“方便看看您愛人的照片嗎?我好推薦合適的。”
可看到照片的那刻,我死心了。
爸爸幸福的摟著方蕾,眼底全是笑意。
和在家裏總是一臉嚴肅的他完全不一樣。
“林女士,你看我愛人的時間未免長了點。”
方蕾收回手機,一臉不悅。
手上的鴿子蛋閃閃發光,刺痛了我的眼。
媽媽和爸爸結婚三十年。
我們一家人寄居在港城的深水埗。
一室一廳的房子。
客廳就是我的臥室。
三個人都不能同時在這隻有二十平方的房裏走動。
可就是這樣的爸爸能送的起方蕾那麼多高定珠寶。
而媽媽的手上,隻有一個變形的素戒。
“我隻是感歎這位先生的癡心,竟然為您守身如玉那麼多年。”
方蕾輕蔑的笑了。
“我知道他在我離開後就組建了家庭,但我不在乎,因為愛和責任是不一樣的。”
“而且,我之前出國時,隻是開了一句玩笑,說他沒有男人味隻有金錢味,你猜他做了什麼蠢事?”
我不用猜。
因為方蕾一句玩笑,他裝窮三十年,一次都沒補貼過家裏。
也因為方蕾一句撒嬌,他立即恢複自己的身份,給她一切最好的。
她現在的大平層,電視台的工作,都是爸爸給的。
和她定好腕表款式後,我渾渾噩噩的回到家。
推開門。
媽媽微屈著脊背,在小小的房子裏到處磕碰。
手臂上,腰上,都有紫色的淤青。
家裏窮。
爸爸每個月工資隻有兩萬,壓根不夠一家人生活。
於是媽媽就去給富人家幫傭。
她長相秀麗,經常會遭到男主人猥褻。
哭著回來,又哭著去。
爸爸不會給她出頭,隻會說,“生活哪裏有那麼多稱心如意?”
所以她小心翼翼的時刻低著頭。
養成現在的模樣。
而方蕾的背無時無刻不是挺直的。
因為爸爸就是她所有的底氣。
在二奢店,我打交道的都是富人,自然有的是門路。
稍微一查,我就知道。
爸爸不僅有錢,還有權。
是TVB幕後老板。
可在我五歲那年生病時。
眼睜睜的看著媽媽失去所有尊嚴,和雇主下跪,求她們預支工錢。
甚至因為錢不夠,手術並沒有做的很成功。
我現在稍微走快一點,心臟都疼的要命。
見我進來,媽媽揚起嘴角,“女兒,我最近又找到一位雇主,她開了很高的價錢,很快就能給你在其他地方買房了!”
可在她不知道的地方。
爸爸已經給別人買房了,還是市中心的大平層。
我看著她,喉嚨像是被堵住一般,“媽媽,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