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主任兩人去了很久,一直到午飯時間才回來。
蘇愛國眼睛都哭腫了,憤恨的拿起小包就跑了。
代主任無奈的歎了口氣,“這丫頭......”
說完,她回過頭來,看著張淼和夏小晚,“你們別跟她計較,從小給她媽慣壞了。剛剛已經給吵了一頓,回頭會慢慢改的。”
“不會,主任您說哪的話。”張淼不在意的搖搖頭,“都是同事,我早習慣她性子了。”
“您放心吧,小孩兒不計大人過。”夏小晚拍拍肚子,“我的肚子不顯眼,但還是可以撐船的。主任,我們一起去吃午飯吧。”
張淼似乎是為了表達自己的歉意,上前挽著主任的胳膊,“平時老給您添麻煩,今兒中午食堂,您想吃什麼隨便挑,我請客。”
“就是,中午咱們一起出去吃飯,別想那些晦氣的人和事兒!”夏小晚大聲的笑著,聲音洪亮到半層樓都能聽見。
幾人一起笑嗬嗬聊著天出去了,閑談的笑聲,傳的整個廠一樓辦公室都響亮著。
門,似乎也是忘了鎖,就這麼開著。
不過平時,廠裏很多辦公室中午時分也都是開著的,沒人在意這個。
這裏是一樓,夏小晚特意跟著張淼和代主任大張旗鼓的離開辦公室,實則不到一秒,就悄悄從側邊走廊的廁所後窗翻了出去。
她熟門熟路的順著後牆根跑回了財務室後窗,夏向南果然早已焦急的等在那裏。
這是她和夏向南早就約好的。
見到夏小晚,他這才急吼吼地小聲說道:“你可算來了,啥情況都沒有,你確定能行嗎?”
“妥了,今兒中午,魚兒準上鉤。”夏小晚得意的挑了挑眉,然後也不解釋,利用窗邊特意提前堆放的紙箱子擋住臉,從挖出來的兩個小洞往裏看。
就在夏向南等得快不耐煩的時候,突然,門外有了些細微的動靜。
是腳步聲,而且,還是一瘸一拐的腳步聲。
夏向南不覺得奇怪,隻當是張瘸子來打掃衛生。
夏小晚卻聚精會神地看著裏麵,不到三秒,便聽到她腦中係統警報聲響了起來。
【滴!警報!當前目標人物手中持有混合藥物,具有一定毒性!】
她渾身寒毛一豎,當即拉了一把夏向南。
兩人認真看去,便瞧見,張瘸子手裏居然拿著一包白色粉末,正往張淼桌子上的水杯裏投!
投了之後,他還抖了抖,又把剩下一半準備投進水壺!
“你幹什麼?!”說時遲,那時快,就在張瘸子剛打開水壺的時候,夏小晚鬆開了拉著夏向南的手。
夏向南他一聲暴喝,縱身就從窗戶翻了過去。
張瘸子嚇得手一抖,藥全灑了,還沒來得及跑,就被夏向南死死按在了地上暴打。
夏小晚嗷的一嗓子喊開了:“來人啊!救命啊!有人投毒啊!”
“壞分子投毒害命!救命啊!”
一邊喊,她一邊拿了財務室的公用洗手洋瓷盆,拎起掃把狠狠的敲起來。
瞬間,“哐啷哐啷”的破鑼聲伴隨著喊叫聲響徹半個廠區。
不到兩分鐘,門衛、保安隊的人率先趕來。
進門他們就看到夏向南正在打人,眼珠子都紅了。
他們亂哄哄的衝進來,七嘴八舌的拉架喊停,還有人亂哄哄的問是怎麼回事。
夏小晚小心的把一切證物護在身後不讓人靠近,而後再次敲響盆子:“停!不要打了,都不許動!”
奇跡般的,混亂場麵一下靜了下來,就連夏向南都頓住了。
隻剩下被打的哭爹喊娘的張瘸子,沒力氣掙紮了,在那幹嚎。
夏小晚趕緊叫道:“保衛科的人,趕緊去報公安!我們抓住投毒犯了!”
“什麼投毒犯?”
“這是怎麼回事?”
“這不是張瘸子嗎?”
保衛科的幾人和門衛麵麵相覷,一時不敢亂動。
門口聞聲而來的人越來越多,很多人不明所以的往裏擠,想看看怎麼回事。
“就是他,剛剛我們親眼看見往我嫂子的茶杯和水壺裏麵投放不明粉末!”夏小晚指了指身後護著的物證。
“誰家好人莫名奇妙給別人投東西,肯定是毒!這人是壞分子!趕緊報公安,讓他們把人抓走,然後把這些東西拿去查查,究竟是什麼成分!”
幾句話,嚇得在場所有人都呆住了。
廠裏出了這麼大的事,肉聯廠的廠長、副廠長,各科室主任等大小領導,都風風火火地趕來了。
小小的財務室,一時間擠滿了廠裏的重要人物。
“這究竟怎麼回事?”廠長楊建軍是個四十多的瘦高個,看見夏向南還死死按著張瘸子在地上,頓時眉毛愁成一團。
其他人都沒有開口,隻是眼神都是疑惑。
唯有一旁的副廠長張父心知這是抓住了賊人!
他目光灼灼,又是激動,又是喜悅,又是憤怒,整個人情緒沸騰又複雜。
“廠長,我......”夏向南正準備開口,夏小晚卻朝他擺了擺手。
“廠長,還是我來說吧。”夏小晚看了看周圍的人,清了清嗓子,有條有理的說道,“事情是這樣的,我是夏向南的妹妹,張淼是我嫂子。這次我中考完,想跟嫂子學習一下會計知識,以後考個證,好為國家做貢獻。”
“來了嫂子家,得知嫂子懷孕,我就想著一邊跟嫂子學習知識,一邊陪她上班保護她。”
“結果,我來了廠裏兩天,得知了廠裏以前有很多女工懷孕之後,莫名流產。我覺得不對勁,就想著保護好嫂子,平時都不讓她一個人去食堂吃飯,都是我打飯來的。”
夏小晚正說著,門口來了兩個臉色焦急的人,正是張淼和代玲主任。
夏小晚安撫的看了張淼一眼,接著道:“恰好今天,由於辦公室突發了一點事情,嫂子決定去食堂吃飯。我走到半路肚子痛,托嫂子帶飯回來,就去上廁所了。”
“上完廁所,我遇到來辦公室找嫂子的哥哥,想起放在後麵屋簷的廢舊紙殼,想讓我哥幫忙收拾,我們就從窗子翻到後麵屋簷去了。”
“結果我們收拾到一半休息的時候,聽到有人進來,我還以為是嫂子帶飯回來了,誰知卻看到,這個張瘸子,拿著一包東西,往我嫂子茶杯裏放!”
說到最後一句話,夏小晚情緒再次激動起來,“他肯定是投毒!”
“唔唔唔......”地上的張瘸子掙紮著想說什麼,然而卻因為疼痛說不出話來。
廠長楊建軍皺了皺眉頭,“居然還有這樣的事!去報公安!”
“廠長,已經報公安了!”門口一個寸頭小夥子帶著幾個戴大帽子的人正好走來,連忙喊了一聲,“讓開讓開,公安來了!”
寸頭小夥子領著一幫公安進來,對著屋裏的領導笑著點了點頭,就趕緊讓到了一邊。
領頭的公安對著楊廠長點了點頭,問道:“楊廠長,發生什麼事了?這是什麼情況?”
“是這樣的,李所長......”楊廠長言簡意賅的把夏小晚的話複述了一遍。
李所長聽完後,目光銳利地掃視了一眼地上的張瘸子,然後示意手下將他扶起並控製起來。
他轉向夏小晚,問道:“小姑娘,你說看到了張瘸子往茶杯裏放東西,那你怎麼確定那就是毒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