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晚堅定地點了點頭,“哪個正常人會偷偷摸摸給別人茶杯水壺投放不明物質?這東西不是毒藥也是臟東西,物證都在這,你們隻管拿去驗證,就知道是什麼了。”
李所長眉頭緊鎖地點頭,表示讚同。
他轉頭看向張瘸子,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淩厲,“張瘸子,你有什麼要說的嗎?”
張瘸子眼神閃爍,額頭冒汗,卻不敢開口。
李所長見狀,冷笑一聲,“不說話是吧?那好,希望你到了派出所還能保持這種沉默。”
他示意手下將張瘸子帶走,並囑咐他們仔細搜查張瘸子的住處和身上攜帶的物品,以尋找更多的證據。
然後轉頭對楊廠長說:“楊廠長,這件事涉及到工人的生命安全,我們需要進一步調查。請你配合我們的工作,暫時封鎖這個廠區,不要讓任何人進出。另外,財務室暫時要封鎖兩天,不允許進入,物證我們要帶走。”
楊廠長嚴肅地點了點頭,“放心,李所長,我一定會全力配合你們的工作。我會立刻通知全廠員工,讓他們待在各自的工作崗位上,不要隨意走動。財務室的人我會撤到我的辦公室待兩天。”
李所長滿意地點了點頭,“另外,所有人隨時都可能這兩天隨時要配合調查。”
“放心,李所長,我們一定全力配合。”
“好,”李所長帶著手下離開了財務室。
臨出門前,他回頭看了一眼夏小晚和夏向南兄妹倆,眼中閃過一絲讚賞。
“小姑娘,你真是了不起。”
讚歎完,他也沒時間多說別的,便匆匆離開了。
在場的人們見到公安離開,紛紛議論起來。
廠長讓所有人現在各自回到工位,各部門領導負責監督他們不許亂跑。
至於夏向南和夏小晚兄妹倆,還有整個財務室其他人都被他喊去了辦公室,財務室安排了兩個保衛科的人看守。
夏小晚他們去了廠長辦公室,廠裏其餘科室和車間瞬間就炸開了,所有人都迫不及待的議論起今天的事情來。
“天啊,張淼竟然被張瘸子投毒了!”
“真的嗎?那張淼現在怎麼樣了?孩子沒事吧?”
“張淼沒事,張瘸子被公安抓了,他被人小姑子和上門女婿抓個正著!”
“嘿,現場老刺激了,我跟你說......”
“張瘸子為什麼要這麼做啊?”
“誰知道呢,有人說是張淼貪汙了廠裏的錢,張瘸子是來報複的。”
“不可能吧,張淼可是副廠長女兒,怎麼可能貪汙呢?”
“那還有人說是因為張淼瞧不起張瘸子,所以才被投毒的。”
......
議論到最後,話題就歪了。
這些謠言像野火一樣在廠裏迅速蔓延開來,一時間人心惶惶,議論紛紛。
每個人都迫不及待地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卻又都隻能通過各種小道消息來猜測。
謠言傳到最後,變成是夏小晚這幾天太招搖了,過於炫耀張淼懷孕的事情,所以才招來禍事的,一些人認為她是掃把星。
這些,夏小晚都不知道。
她此刻正在廠長辦公室,一五一十的跟廠長坦白這些天的布置。
剛剛她當眾那麼說,隻是顯得抓捕賊人是無意的。
不然,滿廠都會沒臉。
整個肉聯廠居然放任一個壞分子長期謀害女工,沒人發現,沒人抓捕,隻她一個小丫頭發現了端倪,策劃了抓賊,還一下成功了,這算什麼?
但是這事兒,她不能瞞領導。
因為這種事情根本瞞不過去,與其讓領導猜疑,不如主動說清楚。
“......當時在飯桌上,我得知了廠裏發生的那些事情,心裏害怕極了,生怕嫂子也會遇到這種情況。”
夏小晚一臉後怕的樣子,“可是咱們誰也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連預防都做不到。”
“最後還是我嫂子和張叔拿了主意,說如果這件事兒這是有什麼蹊蹺,幹脆這次他就以身犯險,引出來這蹊蹺。”
楊廠長聽著,深深的歎了一口氣,“你們也實在太胡鬧了,這麼大的事兒居然也不跟我說一聲。倘若失手,反而害了張淼和孩子該怎麼辦?”
“是啊,你們這是無組織無紀律,居然連廠長都不放在眼裏,這麼大的事兒也不跟廠長彙報一下。”楊廠長話音剛落下,屋子裏站著的另一個副廠長汪峰立刻接話扣帽子。
夏小晚立刻回懟,“叔叔,您這話可就說的不對了。”
“在今天之前,誰敢拍著胸脯說,一定是壞人在廠裏害人?萬一以前的事件是意外呢?我們大喇喇地跟領導彙報,不是危言聳聽,讓領導擔心嗎?”
“我張叔說了,身為廠裏的一份子,就要當好每一顆釘子,認真潛心做事,力求發現並解決工作中出現的所有問題!”
“領導是把握大局,指引方向的,不能總被瑣碎的事務所困擾,不然還養我們這些職工幹什麼?”
“我覺得張叔這話說的很對,是吧?二哥?”
夏小晚說著,用胳膊肘子懟了一下身邊的夏向南。
“對!”夏向南反應過來,連連點頭。
“好,說的好。”楊廠長更欣賞夏小晚了。
這個小女孩不僅有膽識,心思縝密,而且能說會道,是個人才。
他轉向張副廠長,兩人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認同。
汪峰看著兩人的表情,氣得心口一堵,卻不敢再說什麼了。
“小晚,繼續說。”楊廠長鼓勵道。
夏小晚微微一笑,“一開始我並沒有特別注意到張瘸子,他是公認的老實人。但是,我經常打水打飯,老是會遇到他,注意到他熱心的同時,對廠裏的女工總有些避之不及的閃躲。”
“這種閃躲,我觀察到不是害怕,而是排斥,是憎惡。比如,他很不喜歡從女性的手上交接任何物品。”
“居然是這樣?”旁聽的代主任忍不住驚呼一聲,“難怪平時我讓他幫忙倒個垃圾什麼的,他從來不肯從我手上接走框子袋子,都是非讓我放到地上,他再拿。”
夏小晚點頭,“是的,這些細節就是關鍵。”
“我當時就留心了,我認為張瘸子對女性的排斥和憎惡,可能源於他對女性的某種扭曲觀念或者恐懼。這種情緒在他心中積累到一定程度,就可能促使他做出極端的行為。於是接下來,我就重點了解了一下他的背景。”
“他的背景沒什麼特殊的吧?”張父皺了皺眉頭,“他家裏有兩個姐姐,這兩個姐姐對他一直不錯,廠裏的工作,我記得還是他姐姐自己考了之後,後來給他的,這種人怎麼會恨女人?”
夏小晚搖搖頭,“張瘸子家裏重男輕女,姐姐的工作和嫁人都是為了養活他而存在。”
“他因為在村裏遊手好閑調戲婦女,被人打斷了腿,最後逼著大姐家出錢在城裏給他買了個小房子,二姐讓出的工作指標。從那以後,他姐姐們跟他斷絕了往來,不再供養。他也因為種種原因沒娶到老婆。”
“所以我想,他至此便恨上了女人。”
“不會吧?”辦公室裏的每個人都聽得目瞪口呆,還會有這樣的人?
立刻有人跳出來喊道:“你這都是揣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