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一個年逾古稀的老嫗,提著一盞燈籠,探了出來。
乍一看,就把我嚇了一跳,這老嫗耄耋之年,看起來就像從棺材裏頭剛爬出來一樣。
臉上的老年斑很重,頭發稀疏,穿著一件布衣,佝僂著身子。
但令人稀奇的是,老嫗的身上,卻透著香氣,很是古怪。
“兩位少俠,深夜老林,為何出現在此?”老嫗聲音沙啞。
我猶豫了一下,冷靜說:“大娘,我們是無意中路過,在山裏頭迷了路,不知道能借宿一晚上。”
老嫗用那雙渾濁的眼睛看著我,似乎在看我們的來曆。
“山中多野獸,進來吧。”老嫗讓開身子。
我才有餘光看到客棧裏頭的布局,不得不說,裏頭真的很破。
估計是歲月悠長,所以家具大多都腐朽破損,但也算幹淨。
胡狼心思沒那麼重,嘀咕說:“大娘,就你一個人住嗎,沒孩子沒老伴嗎?”
老嫗輕笑:“孤苦一生,哪有什麼兒女,這山這客棧,就是我的一生。”
我能感受到她的身上,有一種歲月無奈的痕跡,仿佛在訴說,仿佛在抱怨。
老嫗讓我們進來後,客棧肯定是沒電的,隻有幾盞蠟燭。
所以光線特別的暗,暗得讓我有一種不舒服的感覺。
她問我們餓不餓,被她這麼一提醒,我也感覺到餓了,於是忙說能不能弄點吃的。
老嫗點頭,扭頭朝著廚房走去,步子很慢。
等他進去後,我對胡狼說:“這老嫗有點古怪?”
胡狼不解:“啥意思,很老嗎?”
我搖頭:“不,她的身上,有一股香氣,似乎在遮掩什麼,你沒看出來,這客棧布局有點不太對勁嗎。”
說著,我指了下客棧的四根大梁柱。
那梁柱上,赫然都貼著一道符,如果我懂陰陽風水符籙術的話,能夠一眼就看出,這是鎮屍符。
客棧上方,還有四根鐵鏈子纏繞的一盞青燈燭。
胡狼不懂這布局,說道:“會不會是人家的習俗,山裏頭總有些臟東西,用來辟邪的?”
我一想,這個理由倒也合適。
雖然心裏頭有點疑惑,但也沒太在意。
不多時,老嫗端出一個菜籃子,裏頭有一碗野菜,還有幾個白饅頭,一碗清湯。
“山裏頭沒啥吃的,將就點。”老嫗說道。
“大娘,多謝了,我們也沒啥忌諱。”胡狼笑著表示感謝,立馬吃了起來。
隨即,我問老嫗為什麼這山裏頭有官道還有客棧,外頭還有一些屍體。
老嫗歎氣,說這地兒很久以前就是南北官商來往的官道,後來就荒廢了,可惜啊。
我聽出她話中有些其他的意思,問她能不能說具體點。
老嫗看我們很好奇,就說道:“兩位少俠,這地兒不安全,你們若是來冒險的,我勸你們就趕緊回去吧。”
隨後,她說出了自己在這裏的經曆。
原來,老嫗的祖上就是經營這一家客棧的,也不知道過了多少代。
官道之所以被廢棄,被山林的歲月所吞噬,就是因為這裏曾經發生過一件怪事。
很多年前,官道上來了一夥鏢客,他們押著一具棺材,那口棺材被鐵鏈所捆綁,有十幾個人押著。
鏢客入住客棧,本以為不過就是一個平常的路人。
但是當天晚上,棺材不知道什麼原因被破開了,那一夜,無數人死絕,客棧倒是都是屍體。
官道上來往的路人也不能幸免,據說棺材裏的屍體生邪,在附近遊蕩。
從此後,這條官道就被封閉了,蒼山古道就此消失。
我聽到這,才算明白,為什麼我說這山裏頭有官道呢,還有這麼一個故事。
“老大娘,那為何你要生活在這呢?”我很好奇。
“唉,先人之罪,後人遭殃,我不過是在贖罪罷了。”老嫗歎氣。
我似乎猜到了什麼,剛想追問。
老嫗就說讓我們去樓上的左邊一個房間,住一晚上,明天一早就趕緊離開。
等她離開後,我對胡狼說這老嫗有故事。
胡狼勸我不要追問人家的隱私了,不太好,這家夥倒是挺通情達理的。
吃完飯後,我倆就來到了樓上,推開門,裏頭就一張床還有桌椅,挺簡陋的。
但我沒有絲毫在意,而是打算休息一晚上,明天一早再去探索老道士的屍體。
其實打從我倆進來的那一刻,就已經掉入了一個恐怖的仙境當中。
當天晚上,我和胡狼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陷入夢鄉中。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間,我聽到了外頭似乎有聲音,感覺有什麼東西在走動著。
起初並無在意,但漸漸的,那聲音聽起來很急促,好像有指甲在撓的聲音。
我睜開眼,看了一眼胡狼,隨即起身悄悄來到門邊。
透過門縫,客棧大堂挺黑的,隻有門口的燈籠在搖曳著。
下意識的推開門,突然看到老嫗正坐在下邊,背對著我,似乎手裏頭在忙著什麼。
“大娘,怎麼還沒睡啊?”我問道。
但老嫗沒有回答我,她的雙肩在輕微顫動著,有點邪門。
我一時不明所以,下意識的走下樓,來到老嫗的身後,客棧大門沒關,外頭的冷風汩汩的吹進來,讓整個客棧特別的陰寒。
見此,我急忙將客棧大門一關,可正當我要回頭的時候。
突然間,一個聲音響起:“小文,你怎麼在這?”
我一扭頭,就看到了身後頭有一個熟悉的人影,那是我媽,她帶著詭異的笑容看著我。
“媽,你......你怎麼在這?”我嚇到了。
“小文,媽好冷,你燒點火。”我媽聲音特別的冷。
“好!”
我下意識的就要去廚房,可剛一走動,突然間我感覺到不對勁。
我媽怎麼可能會來這呢,那是不可能的,她不是我媽。
想到這,我急忙一扭頭,結果眼前的人變成了我姐,那個我日思夜想的親姐。
俏麗的容顏,蒼白的臉蛋。
我姐對著我笑:“子文,我教你的,你都會了嗎?”
要說這世上,還有誰讓我牽掛,無非就是我姐,她一說,我頓時有點激動。
“姐,我好想你,你快回來吧。”
我姐伸出手,想擁抱我,說實話,這一刻,我心理的堤壩瞬間崩潰,下意識的走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