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夠,紀桃枝眼淚滑落,抓住衣角的手指微微顫抖,“今天如果不是當著這麼多同學的麵,明天這些話就會傳遍全學校,甚至傳到老師家長的耳朵裏。”
“那時候我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你們造謠一張嘴,卻要我為莫須有的罪名自證清白。”
“其他同學會怎麼看我,老師會不會懷疑自己的管理有問題,家長會不會質疑學校老師的能力,這些後果你們想過嗎。”
“最重要的是,萬一我受不了流言蜚語尋短見,誰來為我的生命買單,你們背負得起一條人命嗎?”
字字珠璣,句句敲打人心,讓原本觀望的女生們一瞬間團結了起來。
紀桃枝伸手抹了一把眼淚,堅定的說:“所以我不接受這麼輕飄飄的道歉。”
“對,不接受。”
“紀桃枝別怕,我們都會站在你這邊。”
“李強他們平時就愛作弄女同學,對女同學開黃腔,今天新賬舊賬一起算。”
大家七嘴八舌鬧哄哄的,紀桃枝被圍在中間耳朵嗡嗡的,剛想說老師怎麼還不到,就聽見有人大喊了一聲,“教導主任來了。”
教導主任見此情況心裏一緊,這是發生什麼事了,不是說有同學吵起來了,這架勢可不像吵架,厲聲嗬道,“都聚在一起幹什麼!散開散開,各回各班,我會挨個來問話。”
紀桃枝離開前看向一直不曾動身的南黎川。
剛好對方也看過來,南黎川的嘴動了動,距離太遠沒看清。
教室裏,南黎川饒有興致的轉動著筆。
他剛剛看見紀桃枝嘴角的笑,她是裝的。
最後這件事以李強等人公開道歉,並記過告終。
同學們對紀桃枝的印象經過這件事有了改觀,有些人還偷偷往她抽屜裏塞感謝信,因為她的出頭,引起了學校對此類事件的重視。
好多女同學以前被男同學開黃腔隻能默默承受,現在這種事不僅變少了,女孩子們自己也立了起來。
紀桃枝因此還受到了表揚。
但是她不開心!
因為南黎川和易雪走得太近,她用了好多變法都沒法把兩人行變成三人行。
該死的係統還發布了新的任務。
周末,紀桃枝打車來到南黎川家附近準備來個偶遇。
剛到巷子口就聽見一陣喧鬧,有男人的打罵聲,還有女人的尖叫。
家暴現場嗎,紀桃枝走進巷子,裏三層外三層的都是人,伸長了脖子也沒看見什麼。
“姐姐,裏麵發生什麼事了,有人打架嗎?”紀桃枝露出乖巧的笑。
被叫姐姐的中年婦女那叫一個心花怒放,“小姑娘,一開口就知道你不住在這一片,我們都習慣了,隔幾天就會上演的戲碼。”
大媽繪聲繪聲的給紀桃枝講這家人的事情,有個精神不正常的瘋女人帶著兒子住在這裏,女人的弟弟時長來家裏討要錢,大多時候會選在女人兒子不在的時候,因為她兒子揍起人下死手,是人都會怕,更別說是個賭鬼....
聽著開頭紀桃枝就覺得有些熟悉,越聽越覺得不對勁。
“怎麼有點像南黎川啊。”
女人一拍大腿,驚訝的看著小姑娘,“你認識南黎川啊,就是她家,被打的就是他的媽媽,那個打人的男人是他舅.....”
紀桃枝震驚,一個彈射起步,扒拉著人群往裏衝。
這都什麼事兒啊,她不過是想來偶遇南黎川刷刷好感,這下好了,不掉分就不錯了。
以他那多疑敏感的性子,一定覺得她是早有預謀,提前蹲點的。
管不了那麼多,紀桃枝一下衝到人群中心。
尖嘴猴腮的男人揚起拳頭正準備砸下去,嘴裏還罵罵咧咧,“錢呢?那臭小子不是有空就去掙錢了,錢放哪兒了,我是他的舅舅,那是他該孝順我的。”
紀桃枝一把擒住男人的手腕,抬腳往他大腿上猛踹。
“人渣!你也配人叫舅舅,錢我有,你要嗎?”
說著手上使勁,捏得男人嗷嗷叫,“你是誰,我找我姐要錢,管你什麼事?”
紀桃枝手腕一翻,巷子裏頓時響起殺豬般得叫聲。
男人痛得破口大罵,“你他媽誰啊,這是我的家事,再不放手我報警了。”
“好哇,我幫你報,看警察是抓你還是抓我。”紀桃枝另一隻手從兜裏掏出手機撥打了報警電話,“喂,我要報警,有人虐待病人,並毆打病人,地址在.....”
跪在地上的男人看她真的報警就慌了,“小姑娘,誤會,都是誤會。”
見紀桃枝製住了男人,有兩個大媽過來扶起躺在地上的女人,她雙手包頭,嘴裏不停喊著,“別打我別打我”。
紀桃枝見狀又狠狠給了男人兩腳。
不一會兒,警笛聲響起,隨之而來的還有氣喘籲籲的南黎川。
少年身上還穿著一身工裝,看不出來是幹什麼的,紀桃枝知道他是去兼職掙錢了。
媽媽失去了勞動能力,他又要上學,還有一個時不時趁他不注意來搶錢的人渣舅舅。
這一刻紀桃枝有點體會到上一世老師教給她的東西。
為什麼有的人會為了蠅頭小利出賣家人朋友,有的人走上違法犯罪的道路,有的選擇了結自己。
雖然這些人都不值得被同情和原諒,但是生活也給他們帶去了不可抹滅的創傷。
紀桃枝做完筆錄,接受了警察叔叔的口頭誇獎和批評,主要是提醒她下次遇見這樣的事情不要往前衝,要第一時間報警。
走出大門就看見了南黎川,他身上的工服脫了,穿著一身黑色的休閑裝,背對著她站著,看起來孤獨又寂寥。
紀桃枝走上前,“在等我?真稀奇,感謝的話就不用說了,以身相許的報答也免了。”
“今天你為什麼會出現在我家附近,接近我為了什麼?”南黎川的聲音是從未有過的冷冽。
看吧看吧,她猜的一點沒錯,這家夥非但不感謝她,還興師問罪。
紀桃枝正色道,“我是去蹲你的。”
這個時候撒謊不是明智的選擇,紀桃枝坦然的承認反倒讓南黎川鬆了口氣。
“目的。”
“我說了你可能不信,但我發誓,我說的都是真的。”
紀桃枝盯著南黎川,要對方的一個回答,“而且你要保證絕對不能生氣。”
主要是不能扣我那所剩無幾的分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