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上,宋令儀坐得位置盡量遠離謝清和一些,閉目養神,不願與他再多糾纏。
她越是如此,謝清和心裏就越是煩躁,有種脫離掌控的感覺,他一把將宋令儀拽到身前,怒目盯著她。
“你今日在宴會上的話是什麼意思?我既然已經答應,哪怕新霜進門也不會威脅你的主母之位。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何苦如此惺惺作態!”
宋令儀被他扯得身子踉蹌,心中也有了幾分惱怒,將人甩開!
冷笑一聲:“字麵意思罷了,你既與宋新霜如膠似漆,你我和離,成全你們這對苦命鴛鴦豈不是更好?”
謝清和滿心厭煩,譏笑出聲:“和離?宋令儀,這種以退為進的伎倆用一兩次也就罷了,說多了隻會讓人覺得厭煩!”
“隨你怎麼想吧。”
宋令儀瞧著眼前的男人,閉了閉眼,別過頭去不再說話。
偏這時馬車顛簸,兩人都沒防備,宋令儀身子歪斜往車壁上撞去,謝清和下意識將她護住。
宋令儀卻在眼角餘光中,看見了馬車角落裏的粉金色緞麵肚兜,隻有宋新霜才會喜歡這種鮮豔的衣裳。
自己從沒有穿過這種顏色的裏衣,在謝清和的馬車上,這東西是誰的,已經不言而喻。
因為離得近了,謝清和身上濃烈的脂粉味不可避免的竄入鼻息。
她胃裏突然泛起翻江倒海的惡心來。
臟!真是臟偷了!
幾乎是下意識的,她猛地將人推開,咬著牙低斥:“離我遠點!”
說完她便緊貼著車壁坐著,一副不願與他親近的模樣。
“真是不識好人心,你簡直不可理喻!”
謝清和到底是個清高孤傲的人,受不得有人一而再地嫌棄冷淡。
這會兒也沒了耐性,幹脆閉嘴不說話了。
將人就這樣一路無言,氣氛凝滯。
等到了謝府門口,宋令儀便迫不及待跳下馬車,直接回了自己的院子。
全程連個眼神都沒給他。
在這裏真是一刻都待不下去了!
回到自己住處之後,她立刻讓玉珠去把賬本抱來,自己要盡快謀定後路,離開這個鬼地方。
不知不覺,已到了華燈初上,月上中梢。
書房裏,宋令儀已經換了身輕便的青衫,烏黑長發隨意用一支玉簪挽著。
昏黃燭光照在宋令儀精致恬靜的小臉上,平添幾分柔美,與她平日裏的清冷大相徑庭。
謝清和跨步進門的時候,看見這一幕,莫名有些心緒難平。
宋令儀生得美,又懂事知禮,若是她不許新霜作對,自己也不是不能容她的。
“令儀。”
宋令儀正盤算著自己外麵的私產,冷不丁聽見謝清和的聲音,眉眼間下意識染上煩躁。
瞥了眼已經悄悄退下去的下人們,她頓感不妙,蹙眉冷聲問:“你怎麼來了?”
謝清和笑了笑,他隻當宋令儀還在因為之前的事情生氣,便並沒有把她的冷淡放在心上。
走進書房,將糕點放在桌上,素日清冷的眸子,平添幾分柔色。
“我給你買了南城的紅棗酥,排了好長的隊,新鮮的,你且嘗一口?”
宋令儀冷眼瞧著他,放下手中的筆:“有話你可以直說。”
謝清和輕咳一聲,似有些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在宋令儀不耐煩的目光中,隻能歎口氣道。
“今日是我說話直白了些,我向你道歉,不過你以後切莫像今日一樣,說些有的沒的氣我了。”
他以為自己放下身段,跟宋令儀求和,對方就會乖乖倒貼上來。
卻不想,宋令儀隻是重新拿起筆,看都沒看他一眼。
“說完了?請回吧。”
神色冷淡的仿佛他不是她的夫君,隻是個可有可無的陌生人。
謝清和臉上笑意收斂幾分,沉著一口氣道:“還有一件事,我已經與母親商量過,過兩日便迎新霜入門,到時候她與你平起平坐,同為我的妻。”
宋令儀臉上沒什麼表情,依舊認真專注地在賬本上批注。
謝清和以為她是心裏難過,便緩和了臉色,想去牽她的手。
清潤的眼底難得帶了些歉意。
“令儀,這些年你為我,為謝家所做的,我與母親都看在眼裏,你放心,我雖然與新霜兩情相悅,卻也不會因此而薄待你。”
他盯著宋令儀那張柔美的臉,逐漸湊近,語氣纏綿曖昧。
“你若是還不放心,我便在今夜,給你一個孩子,日後,你也能有所依靠。”
幾乎是在他手指觸上來的一瞬間,宋令儀的腦海中便想起了馬車上的金粉色肚兜。
胃裏一陣翻湧,惡心透了。
她一把將謝清和推開,利落的一巴掌扇他臉上。
神色冰冷如刀:“滾!”
謝清和也被她突如其來的一巴掌弄懵了,頓時惱怒:“宋令儀,你別忘了,你是我的妻!”
宋令儀神色冷銳,防備的盯著他,語氣譏誚:“看來你是記性不太好,要我幫你回憶回憶新婚夜你所說的話嗎?”
謝清和眸光微閃,咬牙:“那不過是我一時氣話,況且新霜即將進門,我也不能看你一個人孤苦無依。”
話音落下,他上前一步,將宋令儀攬入懷中。
“今日,我便圓了你的夙願。”
真是好大的臉,他以為自己是什麼香餑餑,誰都想啃一口!
宋令儀憤怒至極,想要將人推開。
可謝清和到底是成年男子,她力氣根本抵不過他的。
被他緊緊禁錮住,謝清和的唇便要壓下來。
他的氣息在鼻息間交纏,宋令儀氣得渾身發抖,掙紮間,胃裏翻湧,忍不住扭頭幹嘔起來。
她的反應刺激到謝清和。
男人雙眼通紅,氣得咬牙切齒:“宋令儀,你便是這麼討厭我?既如此,我也不會讓你如意!”
“今日我們便圓房!”
話音落下,他不顧宋令儀的掙紮,將人打橫抱起放在書桌上,緊接著整個人也壓下來。
宋令儀叫喊起來,滿心絕望。
轉眼看見桌上的硯台,想也不想就抓起來,狠狠朝著謝清和的腦袋上砸去。
“砰!”
謝清和額頭上見了血。
他惱怒地直起身子,摸著自己的傷處,盯著宋令儀的目光凶狠得像是狼。
“宋令儀!”
卻在這時,聽見外麵下人匆匆來報。
“爺!攝政王府上派人傳了話,請您過府一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