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政王性子陰晴不定,謝清和不敢耽誤,隻能丟下宋令儀,轉身大步離去。
宋令儀身子止不住地發顫,眼淚大顆落下來。
她顫抖著手把淩亂的一幕整理好,外麵玉珠闖進來,一看見她的模樣,頓時就紅了眼。
“姑娘!你沒事吧?剛剛我聽見你叫喊,想進來,被人攔住了。”
宋令儀伸手緊緊攥住玉珠的胳膊,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
幾乎是咬牙切齒開口:“玉珠!收拾東西,我們立刻就走!”
玉珠見她眼底是從未有過的決然狠勁兒,也嚇到了,邊哭邊答應。
她們才剛剛開始收拾,婆婆戚氏便讓人傳話,請她過去,說是有要事相商。
宋令儀深吸口氣,重新換了身衣服,這才去了前廳。
還沒進門,就聽見戚氏與宋新霜說笑的聲音。
“我兒是個重諾的人,念在她這些年還算是安分守己的份上,空給她一個名分,讓她將來圈在院子裏了此殘生,也算是全了體麵。”
“不過新霜你放心,名義上雖然你們都是平妻,但這府裏肯定事事以你為尊,這些下人也隻會認你這麼一個三少夫人。”
宋令儀想起之前戚氏病重,自己衣不解帶在床前伺候。
之前戚氏母家出事,也是她拿了銀子將事情擺平。
如今對方有了新的高枝可攀附,卻全然換了一副嘴臉。
宋新霜轉眼看見她,滿臉的風光得意掩不住。
“妹妹來了。”
說話間她特意露出自己手腕上的極品紫玉鐲,那是謝家祖傳的東西。
之前宋令儀聽戚氏提起過,卻沒有要給她的意思。
宋令儀低垂眉眼,進門也沒有行禮,直接落座,漫不經心開口:“找我何事?”
她向來知禮守矩,今日卻難得言語莽撞,戚氏臉色有些不好,端起茶輕咂了一口,這才沉聲道:
“過兩日新霜便要進門了,以後府中一應事務,便交給她打理吧,你也正好空閑下來,回去好好讀讀女戒,修身養性!”
連捎帶打的一番話,若是平時,宋令儀也會不軟不硬還回去。
可她今日實在懶得再跟這些人周旋,又馬上要離開了。
便低垂眉眼,一聲不響,聆聽受訓的模樣。
戚氏便以為她是怕了,好拿捏,接著便道:“既然新霜要嫁進來了,這婚事本就該是她與我兒的,你那正院,也該讓出來了。”
宋新霜捂著嘴咯咯笑起來,眉眼飛揚:“我原本沒想這麼快進門的,可謝哥哥說他等不了了,妹妹不會怪我吧?”
宋令儀嘲諷的勾起唇角。
這兩人怕是已經行了苟且後珠胎暗結,才等不及。
她點點頭:“自然不介意,我還要祝你們日後百年好合,白頭偕老。”
最好一輩子鎖死,別再禍害了別人。
想起剛剛謝清和發神經的樣子,她還是心有餘悸。
宋新霜一拳頭打在棉花上似的不痛不癢,頓時也失了幾分興致,擺弄著手上的玉鐲,又去與戚氏說笑。
戚氏對著宋令儀的時候,向來是不假辭色的,對著宋新霜卻是格外縱容,甚至還帶了幾分刻意的討好。
接著又提了好幾條意見,處處踩著宋令儀,捧著宋新霜。
這次宋令儀一反常態,什麼都沒反駁,隻溫順應好。
臨走的時候,戚氏又道:“你今日便搬出主院吧,畢竟新婦進門,還有許多地方要翻新呢!可不能委屈了新霜!”
宋令儀嘲諷勾起嘴角,沒有了自己的填補打理,謝家也風光不了多久。
她依舊恭敬垂手應是,然後就輕輕鬆鬆出了主院。
回了自己院子,卻看見好幾個臉生的婆子站在院子裏,頤指氣使地指揮著人搬東西。
玉珠衝出來,氣得兩眼通紅:“姑娘,我收拾東西的時候,她們就衝進來,要把咱們的東西都丟出去!”
為首的婆子一揚眉毛,趾高氣昂道:“您見諒,畢竟府上正兒八經的三少夫人要進門了,這些舊的臟的,可就通通不能用了!夫人說了,全得丟出去!”
說完她便指揮著人,將宋令儀原本用的東西都一股腦兒丟了。
宋令儀深吸口氣,握住玉珠的手,聲音清冷:“去收拾自己東西,撿要緊的帶,其餘的就不要了。”
玉珠哭得傷心:“姑娘,您就真任她們這樣欺負了?”
宋令儀垂下眼,半張臉隱在陰影裏,晦暗不明:“放心吧,我心裏自有定數。”
玉珠這才去收拾自己東西了。
其實宋令儀的東西並不多,很快就收拾好,拎著包袱出門的時候,卻被剛剛那幾個婆子攔住。
“府上給您置辦的東西,還有宋家準備的嫁妝,這些原本都該是我們新夫人的,我們要檢查行李,你們不能帶走!”
玉珠氣得不行:“您們簡直欺人太甚!”
這也太侮辱人了!
那婆子下巴一揚:“這都是夫人的意思,我們也是按規矩辦事,還請別讓我們為難!”
宋令儀沉了沉眸,既然謝家對她如此薄幸,她也不必客氣了。
按住發作的玉珠,她冷冷道:“東西我們都不要了,隨你們處理吧!”
反正她重要的資產和東西都在外麵,其餘的用品,都可以重新置辦。
主仆二人就這般空手離了府。
踏出謝家門檻的那一刻,宋令儀由衷鬆了口氣。
終於,自由了。
她臉上的笑意剛剛揚起,就聽見身後響起尖銳的女聲。
“站住!”
隨即便有婆子丫鬟上前,將她們二人團團圍住。
宋令儀眸色微沉,轉過身冷冷盯著款款而來的宋新霜一行人,對方笑盈盈地看著她。
“姐姐這是要到哪裏去?”
宋令儀微微眯起眼:“你想如何?”
宋新霜笑笑,隨手摸了摸自己的發髻,高高在上的語氣,仿若謝家的當家主母。
“姐姐既然還沒有與三郎和離,便還是謝家的人,自然不能讓姐姐就這樣離開。”
“當然,我也不是小氣不能容人的,我讓人重新將宜蘭院收出來了,姐姐就搬那裏去住吧。”
宜蘭院?
那可是謝家最偏僻的院子,聽說之前幾年還死過人,經常鬧鬼,連府中下人都不會去。
宋令儀心裏一沉。
她這是打算將自己軟禁在府中,慢慢折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