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誰小醜?”
許晚辭氣瘋了,張牙舞爪的朝她衝過來。
許知微不客氣的一巴掌扇在她臉上,見她還要反打,一把將人推開,還沒等站穩,整個人忽然被重重扯開。
她踉蹌著摔倒,後腰撞在身後桌角上,疼得她“唰”的出了層冷汗。
“墨卿哥......”許晚辭哭著朝趕來的沈墨卿伸手,“我好疼。”
沈墨卿脫下西裝披在她肩頭,朝許知微怒喊,“好端端的,你又發什麼瘋?”
許知微不知道是疼得還是被這句話刺的,眼眶微微泛紅,她扶著桌子勉強站穩,“到底是我發瘋,還是你們不要臉?”
瞧瞧這緊密相依的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才是未婚夫婦。
沈墨卿被這句話驚的回了神,他後知後覺的發現許知微麵色不對勁,“微微,你的腰......”
他還沒來得及說完,突然就聽許晚辭再次抽噎道,“姐姐,對不起,我不該讓姐夫幫忙定製禮服的,我沒想到......我沒想到你會生氣。”
“我、我可以還給你的。”
沈墨卿怒火更甚,抬頭撞進許知微平靜的眼眸,心臟猛地收緊。
他莫名有些心虛,眼神遊移了一瞬,道,“微微你別誤會,我隻是怕晚辭穿的太差會丟你麵子,這才幫忙定製了一條。”
“我也給你定製了,還是我親手設計的,所以慢了些。”
許知微所有神思都被腰間的劇痛牽引著,她轉身想離開。
沈墨卿以為她還在鬧脾氣,惱羞成怒,拉住她手腕道,“我都跟你解釋了,你還想要怎麼樣?晚辭是你妹妹,你有必要這麼小心眼?”
“放手。”許知微嗓音喑啞。
沈墨卿不耐煩,“無論如何,今天是你先動手,你去跟晚辭道個歉。”
他拽著許知微往回走,許知微掙紮不得,被迫走到許晚辭麵前,她本就浮躁的情緒在劇痛刺激下,陡然爆發。
“滾開!”
“你想當許晚辭的舔狗,別拉著我給你做配!”許知微語氣急促,看著他的眼神充滿憎惡,“再來惡心我,別怪我對她動手。”
許是她眼底情緒太過明顯,沈墨卿怔在原地。
許知微趁機離開,他反應過來想追,被許晚辭拉住,“墨卿哥,姐姐現在好像很生氣,你現在過去,我怕她會更激動。”
沈墨卿聞言,頓時歇了心思。
微微最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脾氣越來越大,或許都是他太慣著了,趁這次冷靜冷靜也好。
許知微剛出大門,她眼前視線就模糊起來,胸口好似沉沉壓著塊石頭,悶的她喘不過氣。
胃裏開始不合時宜的疼痛起來。
許知微深呼吸,抬手抵著胃,抬頭間卻看見沈墨卿驅車帶著許晚辭離開,四目相對間,後者眼底得色盡顯。
“你輸了。”許晚辭用口型示意。
許知微已經無暇做出別的反應,後腰和胃裏的疼痛幾乎要將她整個人吞噬。
她強忍著疼痛想打車離開,可這邊是富人區,平時出租車極少往這邊來,想打車隻能走到兩公裏開外的公交站。
許知微攔不到車,隻能徒步離開。
可是身體的疼痛隨著時間推移變得越發劇烈,冷汗層層滲出,連邁步都變得異常困難。
她身體踉蹌了一下,直接摔在地上。
許知微眼前發黑,幾乎緩不過勁,徹底失去意識前,她恍惚看見一輛車緩緩停在眼前。
黑色勞斯萊斯在夜色中泛著冷光,車門打開,男人高大的身形緩步而來。
“求你、幫幫我......”
求生欲讓許知微拚盡全力出聲,可脫口而出的話也不過是低聲呢喃而已。
許知微不知道對方聽見沒有,她支撐不住,徹底陷入昏迷,意識消散前,一股淡淡的木質淡香飄來。
好熟悉......
再次睜眼,許知微已經在醫院裏。
她猛地起身,低頭發現身上還是今天參加酒會的禮服,但擦傷的手肘和膝蓋都已經處理好。
是誰幫了她?
下一秒,從門口進來的男人給了她答案,“醒了?你的腰沒有大礙,但是需要靜養半個月,今晚想在醫院休息還是回去?”
霍斯年西裝革履坐在床頭,滿身氣勢和醫院格格不入。
“我想回家。”許知微下意識回答。
“醫生建議你最好住院觀察兩天,你的胃痛應該還沒緩解吧?”霍斯年眉心微擰,看著臉色蒼白虛弱的女人。
在遊輪上救了許知微那次,他就讓助理查過對方的資料。
三年前的那一夜纏棉,雖然時常出現在他的夢中,但他本來是不在意的,可如果和他發生關係的是眼前這個女人......
男人眼瞼微垂,眸中閃過一道暗光。
許知微咳嗽了兩聲,還是堅持起身:“我已經沒什麼事了,謝謝霍先生送我來醫院。”
霍斯年皺皺眉,突然彎腰將她打橫抱起,驚得許知微失聲,“霍先生,你要幹什麼?”
霍斯年垂眸,語氣克製疏離,“我想許小姐應該不想剛出醫院就回來。”
許知微啞然。
她現在確實身體虛弱的很,先前緊繃的心神鬆懈下來,渾身不適比她想象的還要嚴重。
腰疼、胃疼、腳疼......
渾身好像被拆散又重新組裝過似的,連骨頭縫裏都透著難受,可比起這些,她更不想待在醫院裏,那會讓她喘不過氣。
眼看已經出了病房,許知微索性埋頭任由他抱著自己出去。
一路上,許知微都闔眼休息,直到車子停下,她適時睜眼。
“今天麻煩霍先生了。”她低聲道謝,沒等對方開口,便率先推門出去,“等改天我再登門致謝。”
霍斯年沒說話,眉眼隱在暗處,讓人心中惴惴。
許知微硬著頭皮等了兩秒,見他沒開口的意思,這才試探性關門退後半步,車子隨後啟動離開。
隨著車燈消失在夜色裏,許知微突然被人一把拽過去。
沈墨卿駭然的神色出現在眼前,“剛剛那男的是誰?”
許知微看著他興師問罪的嘴臉,心底厭惡,但現在也沒心力跟他爭論,“路人,好心送我回來而已。”
沈墨卿咄咄逼人,“路人?今晚能去那邊的非富即貴,普通人根本進不去,有誰那麼好心?”
圈子裏那些人都是見風使舵的脾性,今晚見他這麼對許知微,不可能有誰會站出來,除非是有非分之想的!
一想到這,沈墨卿心底就跟打翻了醋壇子似的,恨不能掐死那男的。
許知微聽完,更覺得可笑,“原來,你也知道那邊打不到車?”
沈墨卿微頓,心虛的同時更多的是不耐煩,“你擺出這副麵色做什麼,要不是你對晚辭動手,我又怎麼可能把你丟下?”
“許知微,你不是三歲小孩了,做事情之前能不能考慮一下後果?”
許知微聽著他冠冕堂皇的指責,恨不能將他偽善的麵容給撕下來。
後果,什麼後果?
他和許晚辭那令人惡心的感情公之於眾,他偽裝的深情被戳破的後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