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電話來的人是季寒舟的朋友程北瀟。
跟季寒舟在一起的這三年裏,她隻偶爾見過他的朋友幾麵,算不上多熟悉。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就那為數不多的幾次見麵她都隱隱感覺到了他朋友對她有一種隱隱的敵意。
所以後來慢慢的季寒舟跟他朋友聚會的時候,她就都不願意跟著去了。
這幾個人的電話剛認識的時候她都存了,但是這三年幾乎都沒有聯係過。
現在程北瀟突然給她打電話,阮攸寧也不知道為什麼心中就是隱隱有些不安。
但是這三年不管是在季寒舟麵前還是在他這群朋友麵前她一直都是溫柔好說話的形象。
所以哪怕心中抵觸,她也不能置之不理,越是這種時候,她反而越是不能打草驚蛇。
深吸了一口氣,壓下了心中的不安之後,阮攸寧伸手接通了電話。
“嫂子,泊心灣606包間,我們人差不多都到齊了,你現在也過來吧。”
電話剛剛接通,程北瀟的聲音立刻透過聽筒傳了過來。
隨著他的聲音一起傳來的還有背景略顯熱鬧的氛圍。
“是有什麼事嗎?”阮攸寧攥緊了手機,語調如常地開口問道。
“也沒有什麼事情,就是想著你跟寒哥都快要訂婚了,寒哥還一直把你藏著不讓我們見,我們哥幾個就特別好奇能把寒哥拿下的女孩到底是什麼樣的。”
“嫂子,你放心,我們沒有惡意,就是覺得寒哥既然認定了你,那你以後肯定也要融入這個圈子才行的,你說對嗎?”
阮攸寧眉心微蹙,但是還是應了下來。
原本以為隻是跟之前一樣尋常的一次聚會,雖然她不是很喜歡那樣的場合,但是也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了。
可是等真的到了包間之後才發現今天包間裏的人格外的多,有好幾個都是她沒見過的生麵孔。
站在包間門口掃了一圈沒有找到季寒舟的身影,阮攸寧剛想退出去,卻被程北瀟一把拉住了。
“跟大家介紹一下,這位就是寒哥的女朋友,我們的準嫂子,阮攸寧。”
隨著他這番話出口,包間裏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向著她這邊看了過來。
阮攸寧有些不太習慣這樣的場合,轉頭看向了程北瀟,“寒舟怎麼還沒有到?我給他打個電話吧。”
這麼說著,阮攸寧剛想退出去打個電話,就被程北瀟一把拽進了包間裏。
“寒哥去接個人,一會就過來了,他這會估計在開車呢,你就別去給他打電話了,進來玩一會吧。”
他這麼說著,拉著阮攸寧走進了包間裏麵,很快不少人都跟著圍了上來。
這些人嘴裏都說著恭維的話,但是阮攸寧也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從他們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之中看出了輕浮和不堪。
季寒舟是港城新貴,在港城頗有威望,一般情況下是不會有人敢這麼明目張膽地覬覦他的女朋友的。
除非他根本就沒有真的把對方當成另一半。
心中寒意湧動,早上聽到的那通電話頓時再一次在腦海之中炸裂開來。
看著周圍人打著敬酒的名義一個個過來灌她喝酒,阮攸寧放在兩側的手不由得越收越緊。
原本還想忍一忍,等著看季寒舟來了會怎麼處理這件事情。
可是身側一個油頭粉麵的男人探身過來的那一刻直接把大掌搭在了她的大腿上。
他掌心潮濕黏膩,帶著幾分溫度,莫名地讓人惡心。
阮攸寧沒忍住,伸手一把推開了他。
一旁的程北瀟也覺得他有些過了,冷聲道,“薛沂,鹹豬手往哪裏放呢,這可是寒哥女朋友!”
“喝多就去一旁醒醒酒,別在這裏發神經。”
可是那個被稱作薛沂的人此刻明顯是喝多了,冷笑著開口道,“裝什麼清純啊,她什麼樣你們不知道嗎?”
“那麼大尺度的寫真說拍就拍,我可還等著寒哥給我們放高清直拍呢,現在隔著絲 襪摸一下就受不了了,可真夠能裝的。”
薛沂這句話出口的時候,季寒舟正好推門走進來,聽了個一清二楚。
看著一旁站著的臉色慘白的阮攸寧,他沉步上前,一腳就踹翻了還在罵罵咧咧的薛沂。
程北瀟也趕忙跟著開口道,“人喝多了你們沒瞧見嗎,還不趕緊把人帶出去?”
眼看著其餘幾個人把薛沂拉出去了,他這才不鹹不淡地開口道,“嫂子,不好意思,他就是個混球,說話沒個輕重,你別介意。”
阮攸寧沒有理會他,隻是目光沉沉地落在了季寒舟的身上,認真開口道,“他剛剛說的寫真,是什麼意思?”
其實都心知肚明,但是阮攸寧還是想要一個答案。
她想看看她這個深愛了這麼多年的人還能編出什麼荒唐的理由來敷衍她,欺瞞她,
“就是明星寫真,之前他們說過你身材好,讓我帶著你去拍寫真,我就隨口應了一句。”
“但是我也沒想到他們敢把這種事情掛在嘴邊。”
“是我不好。”
季寒舟這麼說著一把抓緊了阮攸寧的手,帶著她走到了外麵。
包間外不遠處,薛沂還在跟拉著他出去的幾個人說著渾話。
季寒舟拉著阮攸寧快步上前,隨手抄了一個酒瓶塞進了阮攸寧的手中,然後抓著她的手照著薛沂的腦門上直接砸了過去。
薛沂被這一下砸懵了,疼得捂頭蹲在了地上。
其餘幾個人更是被嚇了一跳,連連退了幾步,都沒敢吭聲。
“薛沂,你看清楚了,她是我季寒舟的女人,你以後要是再敢拿她開這種玩笑,那就不是腦袋開瓢這麼簡單了,聽懂了嗎?”
季寒舟是從底層一點一點爬上來的,在這個過程中他經曆過絕境和不堪,也忍過常人所不能忍。
而正是這一係列的事情讓他如今性格乖戾而又狠辣,很多人都怵他。
就如同此刻的薛沂,哪怕心中不爽的厲害,哪怕頭疼的快要炸了,但是現在也隻能忍著疼站起身來跟阮攸寧道歉。
一直到薛沂道完歉,季寒舟這才轉頭認真看向了阮攸寧,“被欺負了就要還擊聽到了嗎?不管你做出什麼事來,都有我給你兜底,所以不要怕。”
“對不起,今天是我不好,忘了這群人有多不是東西,我不該讓程北瀟去接你的。”
“這群人你要是處不來就不處,不用太在意他們。”
這一番話,季寒舟說得誠懇而又真摯,看著他微彎著身子俯身看過來的樣子,阮攸寧一陣恍惚,突然就有些看不懂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