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舟哥。”而就在這個時候,身後一道清脆的聲音傳來,打斷了阮攸寧的思緒。
她下意識地轉頭看了過去,就看到一個留著可愛波波頭,穿著一條白裙的女生正淺笑著向著他們這邊走來。
走近了之後,她才一副剛看到阮攸寧的模樣,笑著看向了季寒舟開口道,“這是嫂子吧,寒舟哥你怎麼也不介紹一下?”
季寒舟這才伸手攥緊了阮攸寧的手,淺笑著開口道,“嗯,阮攸寧,你嫂子。”
這麼說著,他又看向了阮攸寧,“攸寧,這是蘇千瓷,我在國外的時候認識的。”
“嫂子,很高興認識你。”蘇千瓷這麼說著,笑著向著阮攸寧伸出了手。
在蘇千瓷出現在自己麵前的那一刻,阮攸寧就有一種不太舒服的感覺。
也許隻是女人的第六感,但是這種說不上來的感覺卻讓她打心底裏不喜歡這個人。
但是礙於季寒舟的麵子,阮攸寧還是伸手回握了一下蘇千瓷的手。
隻是就這一下,她掌心卻一陣刺痛,本能快速縮回了手。
動作不是很大,但是蘇千瓷卻像是被阮攸寧一把推開了一樣,踉蹌著後退了好幾步,穿著高跟鞋的腳就這樣狠狠崴到了。
季寒舟急忙快步上前伸手一把扶住了她,“沒事吧?”
蘇千瓷急忙搖了搖頭,眼中卻已經在這一刻蓄滿了眼淚。
“沒事寒舟哥,我從小就是不討喜的,這一點我一直都很清楚。”
隨著蘇千瓷這句話出口,季寒舟微微蹙眉看向了阮攸寧,“你怎麼了?”
相戀三年,這是阮攸寧第一次看到季寒舟這樣的目光,冰冷而又銳利。
之前不管他是真心也好,假意也罷,至少在她麵前他都是事事維護著她的。
就連剛剛薛沂的事情,他也算是做到了極致。
但是現在,為了眼前的這個人,他好像第一次遮掩不住眼底的冷意了。
對上他視線的一瞬間,阮攸寧覺得他的目光就好像尖銳的針一般,順著眼睛狠狠紮進了她的心臟裏,疼得她有那麼一瞬間幾乎都忘了呼吸。
抬起手想要自證清白,可是掌心卻一片幹淨,隻有一個小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小紅點。
阮攸寧頓時就愣在了原地。
她知道她若是此刻說這個小紅點是對方紮出來的,她是因為太疼了才下意識地撤回了手,甚至都沒有推對麵一下,季寒舟一定不會相信。
甚至這一切聽上去更像是欲加之罪。
好像顯得她那般小氣,季寒舟身邊隻是出現了一個女性朋友,她就已經百般容不下了。
心緒翻湧,但是阮攸寧在這一刻還是忍住了所有的情緒,好脾氣地開口道,“對不起蘇小姐,你沒事吧?”
“我剛剛是看到有隻蟲子飛過去了,因為從小怕蟲子,所以就本能縮回了手,我真的沒想到會害你站不穩。”
阮攸寧這麼說著,眼圈也跟著紅了一圈,委屈地抬頭看向了季寒舟,“寒舟,對不起啊,我看得出來蘇小姐對你來說很重要,但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季寒舟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那一係列的動作有些過了。
他這才趕忙開口道,“傻丫頭,又胡說,誰能有你重要。”
“隻是千瓷剛從國外回來,畢竟是客人,若是因為我老婆傷到了,總歸不太好,是不是?”
蘇千瓷聽著季寒舟看向阮攸寧寵溺說出這番話的樣子,眼神跟著微微泛冷,但是出口的話還是處處顯著大度。
“寒舟哥,我哪有那麼嬌弱,我們在國外的時候,那樣艱難的日子都過過,現在不過是扭了一下腳而已,不礙事的。”
“我先進去跟北瀟哥他們打個招呼,就不打擾你們甜蜜啦。”
蘇千瓷這麼說著,一瘸一拐地向著包間內走去。
阮攸寧急忙跟著出聲道,“蘇小姐的腳扭到了,不能不管,寒舟,你還是送她去醫院處理一下好一些,畢竟傷筋動骨了。”
“沒事,這點扭傷她自己能處理好。”季寒舟這麼說著,認真看向了眼前的人,“我現在隻擔心你,還不開心嗎?”
“要是實在心裏不舒服,我們就先回去好不好?”
阮攸寧看著眼前“體貼”的人,輕聲開口道,“寒舟,我總是融不進你的朋友圈子是不是一件挺讓人掃興的事情?”
“其實為了你我可以再去試試的,可能多相處一段時間就好了。”
“蘇小姐可以,我應該也可以的。”
阮攸寧話音剛落就被季寒舟一把抱入到了懷中。
“傻丫頭,你沒必要去跟別人比,你們是不一樣的,她從小艱難求生,是在察言觀色之中活下來的。”
“而你不一樣,你從小就是阮叔叔的掌上明珠,現在也是我的心尖寵,所以你這一輩子都不需要去遷就討好別人。”
“如果你跟他們處不來,那就不處,我護著我寵著,誰也不敢說你一個不字。”
季寒舟這麼說著,語調依舊堅定而又深情,可是阮攸寧此刻心底卻半點感動都沒有,隻有滿腔的不安和抵觸。
她竟然一直都沒有發現自己愛上的人是這般虛偽的一個人。
她是不愛算計,但是不代表她傻。
圈子裏這群人慣會看人下菜碟,她又哪裏會不知道。
若是他季寒舟真的有這麼愛她,哪裏會有她融不進去的圈子。
這些人早就遷就著她的喜好,在她出現的時候就把這個圈子打造成她喜歡的模樣了。
年少時候的濾鏡真的會蒙蔽一個人的理智,若不是親耳聽到了那一通電話,也許一直到現在她還在幫他找著各種各樣的理由,把所有的一切都合理化。
這三年,她一直都覺得季寒舟還能好好地回到自己的身邊就已經是上天的恩賜了。
她無比感激,無比滿足。
她憧憬著他們的未來,憧憬著屬於他們的幸福。
可是他卻用三年的時間編織了一張巨網,等著她墜入網中,然後在不知不覺中一點一點收緊網口,等著看她無路可逃,崩潰掙紮的那一刻。
甚至他不隻是自己等著那一刻,他還邀請了一批觀眾,要將她徹底推入不堪的深淵之中。
一想到自己真心愛著的人一心都在謀劃著這樣的事情,阮攸寧心中就說不出來的恐懼和難受。
但是她很清楚這個時候自己若是提早露出了破綻的話,隻會加快季寒舟報複的速度。
真到了那個時候,辛絳那邊肯定隻聽他的。
所以她必須要隱忍,決不能讓這樣的情緒外泄分毫。
這麼想著,阮攸寧帶著幾分撒嬌開口道,“寒舟,你真好,那我們走吧,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