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客人招呼走,母親捂著心臟,癱坐在椅子上。
林承澤心疼道:"媽,你要注意身體呀。"
母親愉悅的聲音響起。
“還是承澤知道疼人,另一個隻會惹我生氣。”
我笑了。
母親每次犯心臟病,都是我費盡心力地照顧她,熬藥和給她做營養餐。
但她卻對我挑三揀四,認為我事事不如林承澤。
這次我想知道,光憑林承澤隻說不做的孝心,能不能讓她大病痊愈。
半個月後,母親的病越發沉重,嗓子喘氣就像費力地拉著風箱。
我一邊計算著她的死期,一邊改變家裏的風水,呈大凶之狀。
林承澤突然一反常態地帶她輾轉各個大醫院,找遍名醫。
母親逢人就炫耀:
“小兒子雖然不是親生的,但是是最有孝心,最願意為我花錢的!”
“他現在住大辦公室,有前途的咧。”
林承澤985畢業,在上市公司上班。
是母親最拿得出手的存在。
而我成績明明比林承澤高出幾十分卻還是被趕出來上班,隻因他們沒錢供我。
母親話音剛落,我就聽到不遠處傳來紛雜的腳步聲。
緊接著,母親大喊來:
“你們是誰?我兒子臉上的傷是誰打的?”
我雖然看不見,但默默劃著自己的輪椅,離這個是非之地遠一點。
“你兒子欠了我們賭債,五十萬,如今還不上了。”
緊接著響起紙張抖動的聲音,母親嗚得一聲癱坐在地。
林承澤腫著眼,朝母親嚷道:
“媽,他們要砍掉我的手指,你一定要救我啊!”
母親頓時急了,翻出自己的棺材本打算救人。
我這時才知家裏根本沒我想的那麼窮。
母親找存折找了半天,可怎麼也沒找著。
林承澤看著這一切,怯怯地說:
“那些錢......也被我拿去賭了。”
他著急補充:
“但我是為了掙快錢,給你治病啊!”
“我以後再也不幹賭了,一定好好上班孝敬您!”
我勾唇。
林承澤額頭平淺,伴有陰影和內陷。
一般這種人天資有限,但又喜歡投機取巧。
所以一但染上賭癮,是不掉的。
一口悶氣堵在母親心中,她目赤欲裂。
忽的,我感覺一道熾熱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不知母親朝追債的人耳語了什麼。
林承澤被放了。
三天後,我接到了鄉下的電話。
“小厭,宅子來了一夥人,到處亂挖,你師父的屍骨都被他們丟在外麵讓野狗啃。”
“他們還說你已經把宅子賣給他們了?”
我胸腔劇烈起伏著,怒火在心中亂竄。
找到母親,我厲聲質問。
耳邊響起清脆的剪指甲聲,母親無所謂道:
“你和承澤是兩兄弟,本就應該互幫互助。”
“做人要大方一點,別計較那點小得失。”
我被氣笑了,沙啞著嗓子道:
“林承澤的福我是一點沒享受到,那也別指望我同他一起共苦。”
我報了警,隨後拿起導盲棍回到婚房。
剛擰開門把手,一股濃稠黏膩的氣息撲麵而來。
可我什麼也看不見,忍下心中的疑惑慢慢地走進去。
到吧台倒水喝時,沙發處突然傳來一道短促的喘息聲。
我蹙眉,“婉嫻?你在家?”
許久,蘇婉嫻才應聲道:
“嗯,我感冒了......在沙發上睡覺。”
盡管她極力忍著,我還是聽到她聲音裏的小顫抖。
自從失明後,我的聽力見長。
這個房子裏還有第三個人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