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那人的呼吸頻率,是林承澤無疑。
我握著水杯不動。
林承澤毫不心虛,當著我的麵將蘇婉嫻撞得七零八碎,還低聲道:
“寶,東西快破了,要換。”
“你讓林厭把那東西遞給你。”
我呼吸驟停,氣的額頭青筋紛紛冒起。
心中對蘇婉嫻還抱有一絲期翼,我覺得她應該不會這麼羞辱我。
但下一秒,蘇婉嫻的聲音響起。
“阿厭,我感冒了,你能把手邊的藥拿過來嗎?”
我僵硬地摸到旁邊的計生工具。
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和蘇婉嫻在一起三年,因為尊重她,我從沒有碰過她。
但她和林承澤才認識三個月就把自己交代出去了。
喉間瞬間澀得發苦。
我不想再忍了,直接開口:
“婉嫻,我們分開吧。”
“林厭,你在胡說什麼?”
蘇婉嫻格外激動。
我不想和將死之人計較,扶著牆慢慢走回臥室。
蘇婉嫻想起身,林承澤一個挺腰讓她又軟成一灘水。
她以為我說的隻是氣話,再一次將我拋之腦後。
連我拖著行李離開也不在意。
林承澤生日很快到了。
所有人都帶著精美禮物參加宴席,祝賀聲一聲高過一聲。
卻無人注意坐在角落的我。
明明今天也是我的生日。
蘇婉嫻送給林承澤一輛車。
我沒記錯的話,她是月光族,兜裏沒什麼錢。
買車的錢應該是從我的卡裏劃的。
我也曾說過想買輛車,但蘇婉嫻義正言辭地拒絕我。
“你要多為我們的小家想想。”
如今她為林承澤花錢,眼睛都不眨。
蘇婉嫻瞧見角落的我,輕咳一聲:
“你怎麼來了?”
“我在等我的生日禮物。”
蘇婉嫻施舍般從花瓶裏抽出一朵花塞我手裏。
“送你了,趕緊走吧。”
以往無論蘇婉嫻送我什麼,我都會欣喜若狂。
但現在我反應淡淡。
蘇婉嫻下意識地蹙眉,不悅道:
“林厭,做人不要太勢利。”
林承澤湊到我身邊,笑嘻嘻道:
“哥還沒送我生日禮物呢。”
“我喜歡哥身上這套衣服,不如現在送給我吧。”
我後退一步,搖頭拒絕。
蘇婉嫻不管,帶頭先扒我的衣服。
“林厭,承澤都沒怪你報警抓他,你怎麼自己小心眼起來了?”
她還記得林承澤受的委屈,帶頭教訓我起來。
我死命掙紮,但林承澤的好兄弟紛紛壓住我。
衣服被一件件被剝奪,鋪天蓋地的寒意往我骨頭縫裏鑽。
從小到大,他們這群人沒少拿煙頭往我身上燙。
蘇婉嫻第一次見到這些傷疤時,落下滾燙的淚來。
“阿厭,我不會再讓任何人欺負你。”
如今她卻成了一起欺負我的人。
鼓脹的心臟慢慢變得幹癟。
我抵抗的手放下,任由鹹澀的淚落到地板。
摸到一片濕濡,蘇婉嫻翹起的嘴角僵住了。
“夠了!”
她趕開所有人,慌亂地將衣服都搭在我身上。
“好熱鬧哇。”
年過半百,依舊風韻猶存的女人走了進來。
“王桂枝!你怎麼還有臉來我家的?”
正招待客人的母親見到她,猶如點了火的炮仗,火氣衝天。
我分出精力思索這個名字。
好像林建國就是死在她的肚皮上。
見王桂枝的目光一直落在林承澤身上。
母親炫耀道:“你拐走我男人又怎樣?”
“我還有個優秀的兒子養老,你什麼都沒有,可悲呀。”
她話音剛落,林承澤轉頭看見王桂枝,楞道:
“媽?你怎麼來了?”
他剛說完,麵色一變,痛苦地捂著心臟倒地。
我笑了,我的生日禮物終於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