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抓起荷包,匆匆從窗戶返回房間,剛躍進去,池長青便跟著進來。
“你都聽見了,與我無關。”沈棠用帕子裹好荷包,“倒是你的嬌妻想要我命。”
池長青掏出一把匕首放在桌上,“現在就離開,東西我幫你拿回來。”
沈棠瞟了眼那匕首,“我更信自己。”
“拓錦人狡黠,此去邊關路久日長,我不可能隨時盯在你身邊......”
池長青不放心沈棠安危,特意求郡主托了關係將他塞進隊伍裏扮做護衛,但即便是護衛,也不能日夜守在沈棠身側。
沈棠撲哧笑了,“怎麼?怕我失身?反正你我也沒了婚約,我還能連累你名聲不成?!”
“沈棠!”池長青氣得一掌拍在桌上,八仙桌應聲裂開一道縫。“你別逼我!”
沈棠拍拍他肩膀,用隻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他受了傷,我在明,你在暗,剛好。”
隨即又提高聲量,“他一個拓錦皇子,怎麼可能對我用強?不過掩人耳目罷了。”
京城有不少北狄探子,既然完顏骨都都受了傷,想必這黑衣人不好對付,她此行目的隻有一個,如今節外生枝,沈棠決定拉池長青一起。
池長青沒說話,隻在屋裏來回踱步,看得沈棠頭都暈了。她索性和衣而臥,直到雞叫起身,瞧見那匕首還擺在桌上,傍邊放著一枚發信號的火箭。
又趕了一夜的路,晚上沈棠偷偷找了完顏骨都。
“車隊人多,不如你引他出來。”她遞過數顆香丸,“此香味淡卻可持續數月,若此人入室定可在其身留下味道。”
完顏骨都接過聞了聞,“我還要一顆你用的。”
沈棠不解。
“那錦帶被我日夜摩挲,味道將盡。”
沈棠翻了個白眼,不明白堂堂一個皇子怎麼如此猥瑣。“十兩黃金一顆。”
完顏骨都不還價,摘下鑲金玉綠鬆石手串遞給她,“可夠?”
沈棠沒接,“待會兒你寫個欠據給我,你貼身之物我可不收。”
完顏骨都咯咯笑,“娘子既送我香丸定情,我也得有回贈,來而不往非禮也。”
沈棠冷了臉,出門時恰好看見池長青的背影一閃而過,搖搖頭,轉身回了房間。
五日後,車隊即將出關,這一晚沒趕到驛站,隻好在兔兒嶺山崖下過夜。
車隊將馬車全都圍成一圈,人在內,眾人圍著篝火,高處有人搭弓值守。
沈棠睡不著,出來站在高處遠眺邊關,內心湧起波瀾。
阿娘曾說西域有紅花,有安息香,有數種可以製香入藥的植物,可惜她在世時終究沒能成行。
正想著,忽然身上一暖,一件披風落在肩上。
她回眸,瞧見池長青,道了聲謝。
“眼看就要出關,那人卻隱了蹤跡,不如就......”
“就算沒有那羊皮卷,我也會去。”
沈棠摘下披風還給他,風帶起一陣腐肉味。
“你剛才還去過哪兒?”沈棠仔細嗅著披風邊角,聲音急切。
池長青抬手一指,那方向正是上風口,而車隊正宿在下風口。
沈棠心道一聲不好,讓池長青趕緊回去,“把胡椒碾碎和著鹽巴抹臉上,快去通知太尉,有人要引狼夜襲營地。”
她手指上麵山崖,“千萬別往下風口逃,要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