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雲墨滿臉透著得意，下頜微抬，眸光居高臨下注視著雲硯。

“既回來了，你便去看看你母親。別說我做上峰的苛待你，那是磨練你。”

他不屑道。

雲硯點頭應下，匆匆去了柳姨娘的院子。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瘦了不少，可有受傷？”柳姨娘皺著眉，眼中滿是疼惜。

“娘，我沒事。”雲硯笑道，母親每次都這麼大驚小怪。

“你大哥為何突然立了功？當時不是夫人將他塞進你的隊伍送去邊關的嗎？”她好奇問。

雲墨往日可是個不折不扣的紈絝，夫子斷言，他是連神仙都救不回來的那種。

怎麼去了邊關就立了大功了。

可見那夫子說的不準，也怪不得突然暴斃而亡，說假話也不怕閃了舌頭。

雲硯眸色沉了兩分，“我也覺得很奇怪，大哥立功這事，太過容易，太過兒戲了。”

在他立功前，都還隻是個小統領，他知道大哥的武力，每次訓練都堅持不下來，若不是靠著侯府，早被踢出去了。

智力......更不用說。

柳姨娘搖搖頭，“不管他，你大哥既然能立功，就是他的本事。”

“你不要與他爭搶，不要冒尖，為娘沒本事，若要好好活著，就要學會隱藏鋒芒，別越過你大哥去，知道嗎？”

雲硯點頭，“知道了，母親。”

柳姨娘看著雲硯，一表人才，武藝高強，樣樣了得，隻可惜，生在她這個沒用的姨娘肚子裏。

如果可以，她倒是希望硯哥兒是個笨拙的，至少不會成為別人的眼中釘，也不用像現在這般，壓抑得那麼辛苦。

雲墨一回來便直衝奚香閣，奚香閣門庭緊閉，問了一個婆子才知道，思默如今搬去了玉瀾軒。

他狠狠瞪了一眼奚香閣，他知道自己的親妹妹回來了，可那又如何，無非隻是一層血緣。

思默的一個墊腳石罷了，不用放在心上。

他又去了玉瀾軒，卻得知雲思默被送去了莊子上，立刻火冒三丈，衝去了趙氏的院子。

“母親！小妹出這麼大事，您怎麼都不管她？”他語氣責怪。

趙氏看著兒子，心中生出欣慰，新任鎮北大將軍，是她兒子！

“她犯了錯，你父親罰的，我又能如何？”

雲墨氣的橫眉豎眼，“她身子的狀況，您也知道！”

一個丫鬟匆匆來報，“夫人，將軍，救救大小姐吧！求求你們！”

這丫頭是個麵生的，但趙氏沒多想，一顆心提起來，會有什麼事？

雲墨更是等不及，“說！”

丫鬟激動說道：“小姐在莊子上......被逼著吃老鼠，還有雞蛋，各種蟲子。”

雲墨直接拍桌子不幹了，“帶我去找她！我倒要看看，是哪個不長眼的奴才，敢這般對我妹妹！”

他失望地看向趙氏，轉身揚長而去。

趙氏愣怔在原地，“你父親還沒同意！”

看著兒子已經走遠的背影，她歎了口氣。

同時心也有些軟，雲思默好歹也是她帶大的，她怎麼會忍心見她受這樣的苦？

這孩子從小嬌生慣養的，怎麼吃得下這些東西，況且還對雞蛋過敏。

“算了，隨他去吧，他如今有軍功，老爺也不會把他怎麼樣。”她自言自語道。

她心中有了猜測，此番一定是雲泠的手筆。

她生出火氣，這小賤人心思歹毒，害的她們母女都吃虧，這次墨兒回來，就給她新仇舊賬一起算。

城外莊子。

雲思默看著雲墨急切的身影，唇角勾起，那丫鬟果真是個能用的。

她佯裝暈過去。

雲墨一上來就將她摟在懷中，“思默！你怎麼樣？”

雲思默迷迷糊糊睜開眼，“大哥？我這是在做夢吧？大哥怎麼會來，全家人都不要我了，大哥又怎麼會要我？”

雲墨急了，“誰說我不要你！大哥最寵你，怎忍心不要你？”

她眼淚奪眶而出，“嗚嗚嗚，父親為了雲泠把我送到莊子上，母親也不管我了，她才是真正與你們有血緣關係的人。”

“是我不要臉，鳩占鵲巢這麼多年，是我僭越喊你一聲大哥。

大哥，你走吧，這是我最後一次喊你大哥。我不會來打擾你們家的幸福。

我始終就是個外人，能留在莊子上遠遠聽著你們幸福的消息，已經是父親給我的恩賜了。”

說著，淚水打濕了雲墨的衣襟，他的心臟猛地攥緊，心疼過後就是再也壓抑不住的怒氣。

“大哥隻是你一個人的大哥，我不會再認其他人做妹妹。”他眼神堅定，用手輕輕拂去她臉上的淚水。

“一群不知死活的東西，滾出來！是誰給我妹妹吃那些東西的！”他怒吼道。

眼神像是要吃人。

莊子上管大小姐的婆子們都戰戰兢兢來，身子都抖成篩子了。

“大公子饒命啊！奴婢們也是奉命辦事，不關奴婢們的事啊，是二小姐，是二小姐派人來叮囑的！”

“還說，若是我們不這麼做，就要殺了奴婢們，奴婢們也是受脅迫的啊！”

婆子們你一言我一語，把臟水全往雲泠身上潑。

但她們還是有些心虛，畢竟大小姐吃老鼠的時候，她們都幸災樂禍，看得津津有味。

“來人，拖出去打五十大板！”

“別打死了，打完帶回侯府。”他冷冷吩咐道。

雲思默透過雲墨的背影，看垃圾一樣看著她們，她早就說過，她們會有這一天。

同樣的，雲泠，你也會有這一天。

“嘶——”

雲思默突然開始撓自己的手臂，表情痛苦。

雲墨急忙撩開她的袖子，上麵長滿了密密麻麻的紅點，小妹這是雞蛋過敏了。

他二話不說，將雲思默抱上馬車，“別怕，哥哥帶你回家。”

雲思默委屈道，“嗯！”

傳召了太醫診治一番後，雲墨才從玉瀾軒出來，直奔奚香閣。

“砰——”

外麵傳來砸門聲，雲泠冷冷地看向窗外，那個暴怒的哥哥正砸門。

“明喜，都安排好了嗎？”她問。

明喜擋在她身前，“安排好了，小姐，這大公子好恐怖，看起來像是要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