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著被撞得生疼的後腰。
我看著眼前這三個所謂的「親人」。
婆婆臉上是得意的蠻橫。
李瀾眼中是藏不住的竊喜。
而我的丈夫,臉上明明白白寫著「你真不懂事」的厭煩。
我突然笑了。
笑得眼淚都快流下來。
我一字一句地說:
「好,顧嘉文,這房子,我他媽不住了。」
「你們愛怎麼瘋就怎麼瘋吧。」
我轉身回臥室。
顧嘉文的臉色終於變了,他想拉我。
「哎,晚寧,晚寧,你別衝動呀......」
我甩開他的手,回頭,冷冷地看著他。
「記住今天。」
「記住你是怎麼為了一個外人,讓你懷著孕的老婆,受盡委屈的。」
他的嘴唇動了動,最終什麼也沒說。
我沒有拿很多東西。
這個家裏,好像也沒有什麼真正屬於我。
我隻拿了我的手提包,準備離開。
這個我親手布置溫暖的家,在一瞬間,變得像個冰窟。
然而沒想到的事,剛走到門口,婆婆卻像瘋了一樣,猛地衝了過來。
她一把奪走我的手提包,粗暴地拉開拉鏈,把裏麵的東西,一股腦地全都倒在了地上。
口紅,氣墊,紙巾,散落一地。
她撿起我的錢包和車鑰匙,惡狠狠地說:
「想走?這些可都是我兒子賺的錢買的!」
「你個自私的賤人,一個子兒也別想帶走!」
李瀾站在旁邊,看到我掉在地上的手機。
他眼神閃爍了一下,猶豫片刻,最終還是一腳踩了上去。
哢嚓一聲。
屏幕瞬間四分五裂。
他裝作怯懦地辯解:
「嫂......嫂子,你別怪我,我怕你出去亂說話......」
我轉過頭,看向顧嘉文。
我的丈夫。
他全程目睹了這一切。
搶奪,羞辱,毀壞。
他卻隻是一言不發,然後,慢慢地,別過了頭去。
根本不敢看我的眼睛。
那一刻,我心裏最後一點溫度,徹底消失了。
一家三口,合力把我推出了門外。
然後,門在我的身後,重重地關上。
我站在冰冷的樓道裏,身上隻穿著一件單薄的家居服。
門內,傳來婆婆肆意的笑罵。
「踩得好!」
接著是李瀾的唯唯諾諾。
最後,是顧嘉文疲憊的歎息。
你看。
他甚至連一句為我的辯護都沒有。
我靠著牆壁,小腹還在一陣陣地隱隱作痛。
孩子,媽媽對不起你。
媽媽讓你還沒出生,就要跟著我一起,承受這些。
電梯門開了。
我步履蹣跚地走了進去。
來到樓下,初春的冷風,像刀子一樣刮在臉上。
我抱緊自己,不知道該去哪裏。
一個名字閃過我的腦海。
沈司南。
我的竹馬。
他是我家集團分公司的總經理。
我快步走向小區門口那家24小時營業的小賣部。
老板娘正在打瞌睡,被我叫醒。
她看到我臉色慘白,衣著單薄的樣子,眼裏閃過一絲同情。
我聲音沙啞地問:
「請問,能借我打個電話嗎?」
她點點頭,把櫃台上的電話,推向我。
我顫抖著,憑著記憶,撥通了那個號碼。
電話隻響了一聲,就接通了。
「喂?」
是我再熟悉不過的聲音。
「司南......」
我一開口,眼淚就再也忍不住了。
「我......被人欺負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兩秒,仿佛在刻意壓製著怒氣。
隨即,傳來沈司南冷靜而充滿力量的聲音。
「告訴我地址。」
「我馬上到。」
不到二十分鐘。
三輛黑色的奧迪A8L,無聲地滑到小區門口,停成一排。
為首那輛車的後門打開。
沈司南從車上下來。
他穿著剪裁得體的商務休閑裝,身姿挺拔,氣質沉穩。
身後,跟著兩個穿黑西裝的保鏢,和一個拎著公文包的中年男人。
他快步走到我麵前。
看到我臉上的淚痕和單薄的睡衣,眼神瞬間冷得像冰。
他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我身上。
他隻問了一句。
「寧寧,誰幹的?」
我指了指樓上,聲音哽咽。
「他們在上麵。」
沈司南轉頭,對身後的中年男人說:
「王律師,你知道該怎麼做。」
「十分鐘,清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