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新婚夜,蕭玄辰徹夜留宿柳雲苑房中,我獨守空房,換來滿府恥笑。
可這一世,他靜靜看我許久,最終和衣躺下。
我知道,這是做給國公府看的戲。
看著他熟睡的臉,我心裏百味雜陳。
五歲落水時他拚死相救說要護我一世。
十歲宮宴上他擋下公主刁難,將我護在身後:“誰敢動我的拂雪,我跟他拚命。”
十五歲元宵夜他許諾此生唯我一人。
全是謊言。
後來他帶回懷孕的柳雲苑,說孩子不能沒有名分,逼我接受三人同拜天地。
我當眾哭鬧,他甩開我怒斥:“你看看你現在還有半點太子妃的樣子嗎?不知進退,善妒成性的瘋女人!”
自那日起,滿府上下,再無人正眼看我。
現在,他呼吸均勻地睡在我榻上。
我摸出枕下簪子抵著他咽喉,卻又收了手。
死,太便宜他了,他還欠我一個孩子,欠我齊家滿門血債,我要他親眼看著心愛之人萬劫不複!
晨起時丫鬟遞來蕭玄辰留下的字條。
“阿苑有孕,明日我帶她入宮請安,備禮。”
前世我看到字條後,氣得砸碎了滿屋瓷器,被他斥責毫無正妃氣度。
這一世,我笑著備了滿滿一車厚禮。
剛走到柳苑,就聽見她在撒嬌:“玄辰哥哥,這血玉鐲子是特意為我尋來的嗎?”
蕭玄辰寵溺地替她戴上:“自然是你的,拂雪的眼光比那些丫鬟好,挑的東西合你心意。”
我身形微晃,險些沒站穩,在他眼裏,竟把我和丫鬟做比。
深吸口氣,我笑著推門而入:“妹妹喜歡就好。”
柳雲苑得意地挽著蕭玄辰的胳膊:“姐姐最是賢惠大度,難怪殿下放心把府中所有事務都交給姐姐打理。”
她提議去後花園賞錦鯉,我一眼便看穿了她的心思。
前世,她就是在這魚池邊故作可憐,說我嫉妒她有孕,故意推她落水。
蕭玄辰不問青紅皂白,把我按進水裏,嗆得我險些淹死,斷指之痛,現在還未消散。
這次,我倒要看看,她還能耍出什麼新花樣。
走到魚池邊,柳雲苑突然帶著深意回頭瞥我一眼。
“姐姐可知,昨晚殿下雖然歇在您那,心裏念的卻是我呢?他一直說,對姐姐隻有兄妹之情,對我,才是男女之愛。”
我攥在袖中的石子開始發燙,不堪的回憶在心頭翻攪。
“啊!”她突然驚叫著往後倒去。
我手腕一動,石子精準擊中她腳踝,讓她以最狼狽的姿勢栽進水裏。
“阿苑!”蕭玄辰大驚失色,毫不猶豫地跳入水中將她撈起。
柳雲苑濕漉漉地趴在他懷裏大聲哭喊:“殿下,是姐姐推我的!”
蕭玄辰向來溫文爾雅,此刻卻麵色鐵青。
“齊拂雪!你怎能如此歹毒?她懷著孕,你也下得去手?”
我不慌不忙指向她紅腫的腳踝,“殿下可請太醫驗傷,推人該傷後背,怎會傷在腳踝?”
柳雲苑咬牙還想狡辯,我沒給她機會。
“妹妹若有任何閃失,我這個做姐姐的擔不起罪責。不如請陛下來還妹妹一個公道!”
柳雲苑聞言臉色慘白,身子輕微顫抖。
蕭玄辰垂眸,看向柳雲苑的眼神再也不如往常的那般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