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歉吧,祥祥道歉吧,爸爸求你......”
蘇硯禾看著疼得牙齒不住打顫的兒子,淚如雨下,滿心悲戚地祈求著。
此刻,他早已不再奢求什麼公道,也放棄了報仇的念頭,隻盼著自己的兒子能夠平平安安。
可祥祥雖年紀小,骨子裏卻透著一股無比倔強的勁兒。
“做夢,我絕不可能給殺死我爸爸的凶手道歉!”
祥祥的聲音雖稚嫩,卻充滿了堅定與憤怒。
林棠生聽聞此言,瞳孔瞬間急劇收縮,像是聽到了什麼極其恐怖的事,不敢置信地看向祥祥,臉上寫滿了驚恐與慌亂。
沈戈月也不禁眉頭緊緊皺起,眼神中滿是疑惑與不悅。
“你在胡說些什麼?”
沈戈月質問道,語氣中帶著一絲嚴厲。
蘇硯禾淚流滿麵地望著兒子,心中一陣感動與酸澀,原來他的祥祥一直都記得,什麼都沒忘。
“祥祥我知道你討厭我,可你也不能編這種謊話。”
林棠生裝出一副委屈的模樣,可憐巴巴地說道。
“戈月你相信我,我怎麼可能有膽子殺人,還有蘇硯禾不是一直好好住在別墅裏嗎?什麼時候死了,我怎麼一點兒都不知道。”
林棠生的這番表演,讓沈戈月眉頭皺得更緊了,她看向祥祥的眼神中,不滿愈發濃烈。
“說,誰教你撒這種謊,是不是你爸!”
沈戈月怒聲嗬斥道。
祥祥聞言,小小的拳頭死死握緊,仿佛用盡全身力氣般大聲說道:
“我沒撒謊,我做夢夢見了,他拿著刀將爸爸砍成幾半,爸爸流了好多血,嗚嗚嗚,我都看見了,嗚嗚......”
祥祥說著,哭得愈發傷心,那哭聲揪著蘇硯禾的心,讓他痛徹心扉。
蘇硯禾的淚水如決堤般流淌,心中五味雜陳。
原來父子之間真的會有心電感應,祥祥雖小,卻一直將父親的遭遇銘記在心。
“我好害怕,我對不起爸爸,嗚嗚嗚。”
祥祥邊哭邊自責,小小的身體因為過度悲傷而顫抖不已。
蘇硯禾雖隻是一抹靈魂,卻仍虛虛地抱住祥祥,用隻有自己能聽見的聲音溫聲哄道:
“爸爸不怪你。”
他從未怪過祥祥,那時祥祥才剛滿四歲,又怎麼可能救得了自己呢。
祥祥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嗓子都已經嘶啞了,可他還是倔強地死死盯著沈戈月。
“我跑出去後,第一時間就給你打了電話,想讓你救救爸爸,可是你的電話卻怎麼都打不通,怎麼都打不通,嗚嗚嗚嗚。”
祥祥哭訴著,聲音中滿是絕望與無助。
沈戈月聽到這話,臉色瞬間大變,眼中閃過一絲慌亂。
“蘇祥祥!”
沈戈月的聲音不自覺地提高了幾分。
“就是他害死的爸爸......我夢見爸爸被切成一塊塊的裝在那櫃子裏了,那個壞男人就是害死我爸爸的凶手!”
祥祥邊哭邊用手指向冰櫃的方向,聲音因為哭泣而顫抖,還時不時打著哭嗝兒。
蘇硯禾心底一陣發酸發澀,他的靈魂緊緊地虛抱著自己的兒子,滿心都是對兒子的心疼與愧疚。
林棠生的臉色徹底變得慘白如紙,他的手死死拉住沈戈月,眼神中滿是恐懼,生怕她轉身去查看冰櫃,製止她道:
“戈月......”
沈戈月鐵青著臉,低頭看向祥祥,語氣中帶著一絲威脅:
“你這孩子怎麼能信口胡謅呢?”
“戈月你這次回去可一定要好好教教祥祥,這次祥祥汙蔑的人是我,倒是沒什麼,就怕以後在外人麵前......”
林棠生故作大度,卻又話裏有話地說道。
蘇硯禾此刻完全顧不得欲言又止的林棠生,滿心滿眼隻有自己可憐的兒子。
原來祥祥回去後,是大病了四年嗎?
他心疼地想著,這四年來,兒子究竟承受了多少痛苦與恐懼。
“我沒有撒謊,我真的夢見了,爸爸就在裏麵!”
祥祥說著,瘦小的身體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不顧一切地朝著冰櫃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