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劇組的目光都凝固在我身上。
白芊芊沉吟片刻,竟然點了點頭:“那就時宴來吧。”
我愣住了,練拳擊還是八年前的事,自從那場大火後,我的身體根本承受不了高強度運動。
我拚命搖頭,比劃著,最後被半推半就地塞進更衣室換上了戲服。
站在三米高的平台上時,我的雙腿不受控製地發抖。
第一遍,我的膝蓋重重磕在地板上,鑽心的疼痛讓我眼前發黑。
第二遍,我扭到了腳踝,威亞繩勒進腰間的肉裏。
第三遍,第四遍......我的意識開始模糊,隻能機械地重複跳躍。
“最後一條!”
這一次我幾乎是摔下來的,右肩先著地,發出一聲悶響。
我蜷縮在地上,疼得連呼吸都困難。
“完美!”導演終於喊了通過。
我躺在冰冷的地板上,等著有人來解開威亞繩。
但耳邊響起的是謝昀之的尖叫:“啊!我的頭好暈......”
全劇組的人都圍了過去,白芊芊衝上去扶起她,焦急地喊著:“叫救護車!”
沒有人注意到還綁著威亞的我。
我獨自拖著滿身酸痛去診所處理傷口,醫生告知我骨裂了要轉院。
我垂下眼睛,是第幾次跳下去時摔傷的,我已經不記得了。
救護車呼嘯著把我送到市中心醫院。
護士給我打上石膏時,我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是白芊芊的短信:“昀之嚇壞了,我得陪床,你自己打車回家吧。”
我忍著肩膀的劇痛給自己辦完手續,回病房的時候隔壁護士正好走出來。
“天哪,白芊芊真人比電視上還漂亮呢,對謝小師弟真寵啊!扶著他衝進急診室時那個焦急的眼神,嘖嘖嘖......”
另一個短發護士有些八卦地撇撇嘴:
“我看她倆才是一對吧,那個啞巴才配不上白芊芊呢。”
“就是!聽說今天片場他還故意NG好多次,害的昀之低血糖都犯了。”
我的腳步猛地頓住,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明明是謝昀之提議讓我當替身,明明是我摔得骨裂,現在反倒成了我的錯?
剛躺下,就聽見隔壁傳來一陣笑聲,牆壁很薄,VIP病房的動靜清晰可聞。
“師姐,你這樣喂我,被拍到怎麼辦呀?”謝昀之的聲音油得發膩。
白芊芊的聲音帶著我熟悉的慵懶調子:“怕什麼,就說我們在對戲。”
“那......時宴哥不會生氣吧?”
白芊芊輕笑一聲:“他?一個啞巴能生什麼氣。”
我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嘗到鮮血味。
八年朝夕相處,我為她擋過硫酸挨過黑粉的刀,結果在她眼裏,我連生氣的資格都沒有?
夜深時,隔壁突然傳來床墊彈簧的吱呀聲。
我渾身僵硬,聽見謝昀之的粗喘:“師姐......門沒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