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院後,我動用了所有人脈,為周既明籌備婚禮。
“婚禮現場喜歡什麼風格?”
我將平板遞到他麵前,翻著幾套頂奢方案。
“森係,還是古典宮廷風?”
周既明靠在沙發上,雙眼緊閉,似乎連多說一個字都嫌累。
“你決定就好。”
我的手指在空中僵住,心底一陣自嘲。
是啊,新娘是我,一個他根本不愛的人,他連敷衍都懶得用心。
我扯了扯嘴角,麵無表情地選了最貴的那套方案。
......
一個月後,婚禮前夜。
酒店頂層的宴會廳,所有細節都已敲定。
我將最後一頁流程遞給他,公事公辦的語氣。
“沒有問題的話,我就先回去了。”
他卻站了起來,拿過我身側的外套。
“我送你。”
我愣住了。
這大概是最後一次見麵了,我沒有理由拒絕。
一路無言。
車停在我家別墅門口。
我解開安全帶,推門下車。
“阮知微。”
他突然叫住了我。
我回頭,他倚在車門上,夜色模糊了他的輪廓。
“糾纏了這麼久,該結束了。”
他頓了頓。
“重新開始吧。”
“還有......明天見。”
我怔在原地。
心口像被什麼東西重重撞了一下。
是啊,林晚晚沒有死,他到底是沒有那麼恨我。
願意和我做回朋友,重新開始。
我點了點頭,擠出一個微笑。
“明天見。”
看著他的車尾燈消失在夜色裏,我轉身,走進那棟空無一人的別墅。
然後換上一身最普通的便服,拉著早已收拾好的行李箱。
周既明,再也不見。
......
晚上,周既明摩挲著阮知微挑選的禮服,心裏莫名緊張。
他打通了母親的視頻通話。
“媽,結婚是什麼感覺?”
電話那頭的女人笑了。
“什麼感覺?就是從此有了一處讓你心安的地方。”
“你呀,也真是的,明明心裏緊張知微得很,就是嘴硬。”
周既明聽著母親的絮叨,沒有反駁。
心安的地方。
是啊,這麼多年,都習慣了。
習慣了阮知微像一團火一樣跟在他身後,不管他多冷漠,她都熱烈地燃燒著。
周既明本以為自己不愛她。
可那天在醫院,她渾身是血躺在急救室的樣子,狠狠紮進了他心裏最深的地方。
那一瞬間,撕心裂肺的痛楚告訴他,他錯了。
而他也確定了,隻要有她在,似乎就有了心安。
第二天,婚禮現場。
司儀高亢的聲音傳來:“有請我們的新郎入場!”
周既明深吸一口氣,走了出去。
聚光燈下,他僵硬地站在神父麵前,等待著他的新娘。
大門緩緩打開。
周既明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嘴角不受控製地揚起一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溫柔笑意。
一道纖細的身影在萬眾矚目中向他走來。
她走近了。
更近了。
終於,她站在了他的麵前。
那層薄紗緩緩揭開——
頭紗下,是一張嬌羞又帶著無盡得意的臉。
是林晚晚。
周既明笑容僵在臉上,沉聲道:“怎麼會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