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我一瘸一拐，手上和腳踝的傷口隻是做了簡單的包紮，就狼狽來到了監獄。

剛走進探望的房間，正巧看見周瑤的律師西裝革履出來，他衝我彬彬有禮一點頭，笑得意味深長。

我看著他的樣子，就有些心神不安，連忙質問：“你來幹什麼？！”

律師卻沒吭聲，徑直上了路邊的一輛汽車，揚長而去。

我皺緊眉頭，轉身坐到椅子上，隔著玻璃，看到了許久未見的父親。

“阿楊，你來了。”

我爸低聲開口，麵容灰敗，看到父親的樣子，我隻覺得心痛。

原本精神鑊鑠的他，進來幾天就麵色枯槁。

想到這，我握緊拳頭，堅定看著他。

“爸！你放心吧，我一定給你脫罪！你再堅持一下，等我幾天。”

我爸卻深深看了一眼我，隨後痛苦閉上眼睛，嗓音嘶啞。

“......不用了，阿楊，是我打了你媽，是我......把她打進了醫院，也是我導致她手術失敗。”

我難以置信睜大眼睛，一瞬間隻覺得腦袋嗡嗡作響：“爸！你說什麼呢？怎麼可能是你？！”

倏然間，我猛地想到了剛才那個律師，回過神來一定是那個王八蛋對他說了什麼！

“是不是剛才那個律師威脅你了？爸！你別多想，我這邊沒問題的！千萬堅持住！”

我爸卻絕望搖頭。

“不，小楊，是我對不起你，也對不起你媽，你今後一定要好好生活。”

聽見他說這種話，我心裏一瞬間就沉了下，禁不住嗓音哽咽。

“爸......”

“探視時間結束，請家屬馬上離開。”

這時，警衛出聲提醒，無奈，我隻能雙眼含淚深深看了我爸一眼，隨後起身離開。

心裏正暗自發誓絕不放棄時，身後倏然傳來一聲驚呼。

“你要幹什麼？！別動！”

轉頭的瞬間，正好看見父親鉚足力氣撞上混凝土牆。

“......爸？！”

我大喊出聲，驚恐撲上去，卻被玻璃阻攔，目眥欲裂看著血順著牆流了下來，腦漿迸裂。

我爸的身體抽搐著，最後歸於沉寂。

我簡直就要瘋了，不顧一切地就要衝過去。

“爸！爸！你怎麼了？！來人啊！快來人救他！”

可獄警在短暫驚愕後，急救措施隻做了幾分鐘，就搖了搖頭，宣布死亡。

“犯人經搶救無效身亡，畏罪自殺！”

“胡說八道！你們胡說！不許汙蔑我爸！”

我目眥欲裂，怒吼著就要衝過去，下一刻被左右兩個獄警桎梏住，以阻礙調查為由把我往出拖。

看著離我爸的身體越來越遠，我幾乎要瘋掉似的嘶吼著。

“放開我！讓我看看我爸！算我求你了還不行嗎？放開我！”

被丟在地上的時候，外麵不知道什麼時候下起雨。

我眼神空洞，眼淚已經流盡了，任由雨水落在身上，隻有絕望。

遠處車燈一閃而逝，我定了定神，踉蹌著起來沉默著朝家走去。

我，一定要討一個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