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遭遇一番非人的拳打腳踢時,我正被地下黑工廠的保鏢踩在腳底下。
豬玀一樣五花大綁著,頭上套著隻夠出氣孔的破麻袋。
而罪魁禍首,是我的妻子喬倩跟她的情人馮傲。
「瞧這小羊羔!舌頭都沒了還在哇哇喊。」
馮傲不亦樂乎地圍著麻袋裏的麟兒轉了兩圈,又狠狠踹上兩腳。
「這種替罪羊的求生念越強,效果越好,可不能讓他們死太痛快。喬姐,想想你的麟兒,他還躺在病床上等著你呢。可不能手軟哦!」
匕首在喬倩掌心顫抖著,麻袋裏的兒子正絕望著跟她對視。
我拚命扭動著身子,發出絕望嗚咽的聲音,可換來的卻是保鏢們鐵鉤長棍的交替招呼。
我想喊出聲,喉嚨卻被死死塞著。
我想告訴喬倩,那不是替罪羊,那就是我們的孩子麟兒啊!
我們父子兩個專程到T國來找她,可一下飛機就被綁架了。
他不是在哇哇叫,他是在喊你,喊媽媽,喊媽媽啊!
「別急,等下才輪到你。」
見我在一旁拚命掙紮,馮傲笑眯眯地俯下身,隔著麻袋捏住我的下頜。
塞布被拽開的同時,他將一顆冷冰冰的藥丸塞到我嘴裏。
可憐我一個字都沒能喊出口,就被迫吞咽下火燒火灼的毒藥!
很快就有一股一股濃重的血腥味躥出口腔,我被嗆得幾乎窒息。
「真的可以麼?」
喬倩心有餘悸,刀子剛剛紮進麻袋,就遲遲不忍再下狠手:「這孩子看著跟麟兒差不多大,我可以這樣傷害他麼……」
「喬姐,這都是當地窮人家裏賣掉的孩子,不是絕症就是殘疾,早晚都要死的。他們自願過來當替罪羊,就是替人解病消災換錢的。你這樣,其實也算是幫他們解脫嘛。」
馮傲環住喬倩的肩膀,把她手裏的匕首握緊,耳邊低語如魔鬼。
「來!我幫你。」
噗的一響,我清楚地聽見刀鋒入肉的聲音!
孩子的呼叫終止了,顫抖停息了。
而我的心幾乎隨著孩子那僵硬垂直的雙手,一起停擺了。
我八歲的兒子啊!
兩年前他因為車禍昏迷至今,難以想象是怎樣的求生欲讓他終於睜開眼睛!
三天前他奇跡般蘇醒,第一句話就是:「爸爸,媽媽在哪,我好想你和媽媽!」
我的眼眶已經流不出淚水,隻有被瞪破血肉的鮮紅色。
為什麼會這樣?
為什麼!
麟兒!麟兒你快醒醒!堅持住,爸爸一定會救你!一定會救你的!
就在這時,喬倩的手機響了。
「是國內醫院打來的,麟兒住的醫院!」
她的聲音顫抖著,掩不住的緊張和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