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點,許家一家人帶著許燦準時出現在我的辦公室。
這一次,他們是作為案件的嫌疑人家屬被傳喚的。
二十年不見,許燦還是和前世一樣,精心打扮,一副清秀無辜到讓人心生保護欲的樣子。
許靖的態度比上次恭敬了不止一百倍。
“謝律師,上次是我太衝動了,對不起。”
許先生和趙女士也局促地站在一旁,看著我的眼神充滿了複雜。
我懶得理會他們,目光直接落在了許燦身上。
“嫌疑人留下,家屬請在外麵等候。”
辦公室的門關上,隔絕了外麵的視線。
房間裏隻剩下我和許燦兩個人。
他臉上的清秀和蒼白,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毫不掩飾的嫉妒和怨毒。
他上下打量著我,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
“許明,不對,我應該叫你謝明非。”
“沒想到啊,你還真是命大。”
“被我們家趕出去,竟然還能攀上謝家的高枝,真是好手段。”
我平靜地看著他,就像在看一個跳梁小醜。
“許燦,現在是訊問時間,請你擺正自己的位置。”
我的冷漠似乎激怒了他。
他靠在椅子上,用尖酸刻薄的語氣繼續刺激我。
“怎麼?當上檢察官了不起啊?不還是要眼巴巴地看著我過得比你好?”
“我告訴你,就算你現在是謝家少爺又怎麼樣?”
“在我姐心裏,你永遠都比不上我一根手指頭!”
“她這次請你來,不過是因為不知道你就是謝律師,少在這自以為是了!”
“你這輩子都隻會被我踩在腳下!”
前世,他也是這樣,人前一套,人後一套。
在許靖和父母麵前,他永遠是那個善良懂事的好弟弟。
私下裏,卻用最惡毒的語言來羞辱我,踐踏我。
他開車撞了人,卻哭著求我替他頂罪,發誓會一輩子對我好。
結果我一入獄,他就和狐朋狗友們開著跑車環遊世界,將我忘得一幹二淨。
而我,百口莫辯。
每一次,換來的都是許靖更深的厭惡和父母的徹底放棄。
不過,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
重活一世,我早已不在意這些可笑的伎倆。
我按照程序,對他進行了長達兩個小時的訊問,每一個問題都直指案件的核心。
他自以為天衣無縫,對所有關鍵問題都矢口否認,甚至還反過來指責是我在公報私仇,濫用職權。
我看著他拙劣的表演,臉色一點點沉了下來。
我壓抑著不斷升起的怒氣,狠狠瞪了許燦一眼。
他被我的眼神嚇了一跳,立馬心虛起來。
做完所有訊問後,我讓他在筆錄上簽字。
我沉著臉,一言不發地走出了辦公室。
外麵,許家三口人正焦急地等待著。
看到我出來,許靖第一個迎了上來。
“謝律師,阿燦他......怎麼樣?”
趙女士更是抓著我的手臂,眼眶都紅了。
“謝律師,我兒子他是無辜的,這裏麵一定有什麼誤會!”
我一臉不耐煩,當著所有人的麵,對許靖說:
“你弟弟的案子,證據確鑿,我們很快就會提起公訴!”
這句話一出,所有人呼吸一滯。
我的助理不可思議地看著我,他從沒見過我對任何一個案子下如此迅速的定論。
這完全不符合我一貫嚴謹的行事風格。
許先生和趙女士的臉上,瞬間血色盡失。
趙女士腿一軟,幾乎要癱倒在地。
“怎麼會,怎麼會這樣,阿燦他明明是無辜的......”
許靖的臉上瞬間浮現出譏諷。
“不可能!阿燦說了他是清白的!你根本就沒有證據!”
“你是不是在公報私仇!”
她激動地吼道。
就在這時,許燦也從辦公室裏走了出來。
他聽到我的話,眼底閃過一絲得意,隨後擠出幾滴眼淚,虛弱地靠在許靖身上。
“姐,算了,我就知道他會針對我,不怪他......”
我冷冷地看著他們一家人,拋出了下半句話。
“因為你們的寶貝兒子,他親口承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