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晚晴努力維持著自己平時的優雅樣子,踩著高跟鞋,試圖搶過經理手裏的首飾。
“姐姐,你這卡,該不會是從沉舟哥哥那裏偷的吧?你這樣,沉舟哥哥知道了會不高興的。你還是別鬧了,我讓人送你回......”
“回瘋人院?”江綰音倏然轉頭,黑眸像深不見底的寒潭。
蘇晚晴被那目光盯著,背上細細麻麻冒出一層冷汗。
這是江綰音?
為什麼感覺好像有哪裏不一樣了?
在她愣神的時候,江綰音已經先她一步,把血焰給接了過來,動作流暢從容,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睥睨。
“既然我已經從瘋人院出來,你真的覺得,你的沉舟哥哥,對我還會有威懾力嗎?至於錢......”
江綰音掂了掂手中沉甸甸的首飾盒,紅寶石的光芒在她蒼白的指尖晃出璀璨的光澤。
“流光會所認的,是我拿出的星辰卡,不是你蘇大小姐的臆測。還是說,你嫉妒了?嫉妒我這個瘋子,能買下你隻敢隔著玻璃看的東西?”
“哦,對了......”
江綰音故意停頓了一下,目光掃過蘇晚晴緊緊攥著的那個鑲了鑽的手包,嘴角的弧度加深,帶著十足的惡意。
“你手裏這個包,是上個月陸沉舟刷他的副卡給你買的吧?嘖,用男人的卡買個小玩意兒,和用自己的卡買血焰,感覺確實不太一樣,對嗎,蘇、小、姐?”
“轟——” 這句話如同點燃了炸藥桶!
“天啊,江綰音用的真是她自己的卡?星辰卡?!”
“蘇晚晴用的居然是陸少的副卡......”
“嘖嘖,這差距......”
“江綰音這氣勢......哪裏像瘋子?蘇晚晴才像瘋了的那個吧?”
聽著周圍的竊竊私語,蘇晚晴臉上火辣辣的,那些探究的目光,就像是一把把刀子,硬生生的剝了她一層皮。
她精心營造的“被陸沉舟獨寵”的假象,被江綰音當眾戳穿,她引以為傲的身份和優越感,在“星辰卡”和“副卡”的對比下,更是顯得既廉價又可笑!
“夠了!”蘇晚晴顫抖著維持優雅,“姐姐,你要是喜歡這套首飾,我讓給你就是,你別鬧了......”
“讓?”
江綰音原本準備離開的腳步一頓,轉過身,眼神中是十足的嘲諷:“你算什麼東西,一個贗品,也配談‘讓’?”
最後一句如驚雷炸響,蘇晚晴的臉色徹底變了:“江綰音!”
江綰音卻不再看她一眼,仿佛她隻是一團礙眼的垃圾。
她將首飾盒隨意地遞給林敘,仿佛那價值連城的“血焰”不過是件尋常物件。
“走吧。”她的聲音恢複了之前的平靜無波,轉身,黑色風衣劃出一道冷冽的弧線。
她穿過鴉雀無聲的人群,走向出口。
所過之處,人群下意識地分開一條通道,那些曾經鄙夷、看笑話的目光,此刻隻剩下探究和難以置信。
第一步的宣告,伴隨著蘇晚晴被當眾扒皮、顏麵掃地的屈辱,完成了。
而這,僅僅是複仇交響曲的第一個音符。
林敘緊隨其後,低聲彙報:“小姐,陸沉舟那邊......應該很快會得到消息。”
江綰音腳步未停,目光穿過流光會所巨大的玻璃門,望向外麵依舊滂沱的雨幕,眼底的冰冷殺意如同實質:“正好。我等著他。”
直到那輛黑色的幻影徹底消失在流光璀璨的門口,死寂的VIP室內才如同炸開了鍋。
傳言中有說江綰音醜的,有說她壞的,還有說她不受寵在家裏當怨婦的。
這怎麼好像哪一樣都不符合呢?
蘇晚晴站在原地,雙眼死死的盯著江綰音離開的方向,指甲深深的掐進掌心,帶著刺痛,卻怎麼也抵不過心裏升起的怒氣與恨意。
這個賤人,她不是應該在瘋人院裏,被折磨發瘋的爛掉嗎,她到底是怎麼出來的?
旁邊有人發現了蘇晚晴的不對,討好的上前:“晚晴姐,你的臉色好難看,要不要坐下休息......”
“滾開!”
蘇晚晴猛地甩開來扶她的手,一邊走一邊拿出手機,走出門後,電話正好接通。
“沉舟哥哥......姐姐從瘋人院裏出來了。她還搶了我最喜歡的血焰,還當眾羞辱我......”
電話掛斷後,看著江綰音車影消失的方向,眼底像淬了毒。
回來又怎麼樣,她能讓江綰音被關進去一次,就能讓她被關進去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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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沉舟的別墅處於外灘,大雨已經停下,但是天氣仍舊陰沉沉的。
“砰——”
震耳欲聾的撞擊聲把裏麵的人嚇了一跳,別墅大門口的鐵門被徹底撞開,黑色的幻影直接開到院落裏麵。
江綰音下車,高跟鞋踩在大理石上,紅木大門被推開,暖黃色的燈光傾瀉而出。
玄關處,一個穿著傭人製服、身材微胖的中年女人正拿著雞毛撣子,心不在焉地拂著博古架上一個價值不菲的青花瓷瓶。
當看清走進來的人時,王媽臉上的懶散瞬間凝固,隨即被一種毫不掩飾的鄙夷和幸災樂禍取代。
她放下手裏的東西,不僅沒有上前迎接,反而抱著雙臂,陰陽怪氣地開口。
“喲,我當是誰呢?這不是咱們的少夫人嗎?怎麼,瘋人院的清淨日子過夠了,舍得回來了?”
她故意把“少夫人”三個字咬得極重,充滿了諷刺,“還是說,連瘋人院都不要你了?嘖,也是,瘋瘋癲癲的,擱哪兒都惹人嫌!”
這兩天就聽說,因為老爺子的壽宴快要到了,少爺說要把她接回來。
可誰不知道,這位少夫人根本不得他們少爺的喜歡,說不定等老爺子的壽宴結束,就又被送回去了。
牆倒眾人推,更何況,這還是晚晴小姐特意“關照”過的人。
江綰音腳步未停,甚至沒有看王媽一眼,徑直朝著屋裏走去,仿佛眼前隻是一團汙濁的空氣。
這種徹底的無視,比任何反駁都更讓王媽惱火。
她覺得自己被嚴重冒犯了,一個瘋子,憑什麼在她麵前擺譜?!
“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