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媽猛地提高音量,一步跨到江綰音麵前,攔住了去路,叉著腰,唾沫星子幾乎要噴到江綰音臉上。
“跟你說話呢!聾了還是真瘋了?進了趟瘋人院,連規矩都不懂了?這家裏什麼時候輪到你......”
江綰音停下,緩緩抬眼。
那眼神——不再是怯懦或空洞,而是深不見底的黑潭,淬著萬年寒冰,不帶一絲情緒,卻讓王媽瞬間如墜冰窟,渾身血液都凍住了!
所有惡毒的話卡在喉嚨裏,不敢再說下去。
“規矩?” 江綰音終於開口,聲音冷得像冰淩刮過玻璃,平靜得令人心悸,“你跟我談規矩?”
這個王媽,是陸家老宅跟過來的人,卻中途被蘇晚晴收買。
以前沒少在中間挑撥陸沉舟跟江綰音的關係,所有江綰音受過的委屈,都有她的參與。
江綰音不再廢話,冰冷的目光定格在王媽那雙微微顫抖的手上。
就是這雙手,曾經無數次推搡、掐擰、甚至用針紮過她最珍視的姐姐!
“林敘。” 江綰音的聲音平靜得可怕。
“綰音小姐。”
“我記得,陸沉舟的書房裏,有一整套他收藏的、用來把玩的老式繡花針?”
江綰音的嘴角勾起一絲極其殘忍的弧度,“要最粗、最鈍的那根。”
想到之前對江綰音做過的事,王媽的臉瞬間褪盡血色,慘白如紙,肥胖的身體篩糠般抖起來。
“不,你不能這麼對我,我可是老宅那邊派過來的,就連少爺都要對我禮讓三分,你敢......”
林敘已經像拎小雞一樣,輕易製住了試圖掙紮的王媽。
然後麵無表情地從書房取來一個精致的檀木盒子,打開,裏麵是長短粗細不一、閃著寒光的各式針具。
他精準地挑出一根足有小指粗細、針尖被特意磨得圓鈍的粗針。
江綰音接過那根冰冷的粗針,緩步走到被林敘死死按住、癱軟在地、涕淚橫流的王媽麵前。
她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眼神如同在看一攤腐爛的垃圾。
“你喜歡用手,是嗎?”
江綰音的聲音輕柔得像情人低語,內容卻令人毛骨悚然,“那就讓你這雙手,好好記住,什麼叫做規矩。”
話音落下的瞬間,她沒有任何猶豫,手起針落!
“啊——”
一聲淒厲到不似人聲的慘嚎響徹整個別墅!
那根粗鈍的針,被江綰音用精準而冷酷的力道,狠狠地從王媽右手拇指的指甲縫裏刺了進去。
鈍針紮進皮肉、擠壓甲床的劇痛,讓王媽瞬間眼球暴突,身體像離水的魚一樣瘋狂抽搐、掙紮,卻被林敘的鐵鉗般的手死死按住,動彈不得。
鮮血順著粗針湧出,染紅了王媽粗糙的手指和昂貴的大理石地麵。
其他傭人都嚇得麵無人色,有的甚至捂住了嘴,差點吐出來。
看向江綰音的眼神充滿了無法言喻的恐懼——這哪裏是瘋子?這分明是從地獄爬回來的惡鬼!
江綰音卻連眉頭都沒皺一下,仿佛隻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她緩緩站起身,將那根沾血的粗針隨意地扔在痛苦哀嚎的王媽麵前,發出清脆的金屬撞擊聲。
“這——就是這棟房子裏的新規矩。”
江綰音的聲音恢複了之前的冰冷平靜,卻帶著無上的威壓,目光掃過每一個瑟瑟發抖的傭人、
她最後瞥了一眼地上因為劇痛和恐懼而幾乎昏厥、不斷抽搐的王媽,如同宣判。
“把她扔出去。告訴蘇晚晴,她養的狗,爪子不幹淨,我替她管教了。”
“是!”林敘應聲,像拖死狗一樣將哀嚎不止的王媽拖向門外。
隨著王媽的哀嚎聲不斷遠去,直到被扔出門外,江綰音這才脫下染血的風衣,扔到一邊。
然後踩著大理石地麵,一步一步走向樓梯,觀察著這個家裏的每一個區域。
華燈初上,引擎的轟鳴聲由遠及近,別墅的大門被人一腳踹開。
“江!綰!音!”
冰冷而又極具壓迫感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江綰音一身墨綠色睡袍,手裏端著一杯紅酒,輕輕晃動著,“血焰”像戰利品一樣,擺在她麵前的茶幾上。
聽到聲音,她微微擰眉,抬頭就看到大步朝自己走來的男人。
身材比例很是不錯,肩寬腿長,一身墨藍色高定西裝,昂貴的麵料在燈光下流淌著奢華的光澤。
然而,如此奢華的西裝,都無法掩蓋他周身散發出的那令人心悸的寒意。
隨著他的靠近,五官也逐漸清晰。
他的麵容無疑是極其英俊的,輪廓深邃,鼻梁又高又挺,下頜線如刀削般冷硬清晰。
但這份英俊,此刻卻像覆蓋了一層永不消融的寒冰,淺褐色的瞳孔如同無機質的玻璃珠,在看到地上染著血的鋼針時,陸沉舟的瞳孔猛地一縮。
想到蘇晚晴剛剛電話裏的話,他冰冷的目光掃過地上的狼藉,凝結著風暴的眸子鎖定在江綰音的臉上。
“誰允許你從那裏出來的?又是誰給你的膽子,搶了晚晴的東西,還動我的人!”
江綰音搖晃著酒杯的手一頓,迎著陸沉舟的目光,非但不退,反而微微揚起下巴,輕嗤一聲:“膽子?我天生就有。至於資格......”
她的目光掃過地上那根帶血的粗針,再緩緩抬起,直視陸沉舟的雙眼,黑沉沉的眸子裏翻湧著刻骨的恨意。
“打一條咬過主人的惡狗,需要資格嗎?陸沉舟,你養的狗不懂規矩,亂吠亂咬,我替你管教管教,省得哪天,再反咬到你心尖上的晚晴小姐。”
不等陸沉舟反應,她的視線朝著麵前茶幾上的血焰掃了一眼,語氣更冷。
“至於蘇晚晴的東西?”
江綰音刻意停頓,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
“這套血焰現在是我的。怎麼,高高在上的陸少這是想要替你的小三出頭,把這套血焰,從我這個正室的手裏搶回去?”
“江綰音!”
陸沉舟的臉色越發的難看。
這個女人,被關進瘋人院一年,不但沒有學會什麼叫安分,怎麼反而被養的更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