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徐海玉見她信了眼底閃過一抹得意,又不敢叫張金華瞧出來,隻能低下頭,遮住了眼底的情緒才開口:“這我就不是很清楚了,我隻知道她因為早年沒了娘,所以看誰都跟看仇人似的,在家裏欺負自己的繼母跟繼妹,連自己的親爹都不認。”
“常常說親爹是個入贅的贅婿,根本配不上當她這個大小姐的爹。”
“什麼?”
張金華最受不了這樣的人,這下子直接放下了手裏的活計,胡亂擦了擦手:“還有這樣的事,那我可要跟小賀好好說一說。”
賀明晝是個好孩子,她不想讓賀明晝被這樣的女人欺騙一生。
這件事必須要派人去核實。
如果是真的,那小賀就必須要早做準備。
“明晝哥哥不是出海去了嗎?”
徐海玉眼皮子一跳,沒想到張金華做事居然這樣急不可耐。
這要是真讓她派人去查了,那她撒的謊豈不是全都露餡了?
“就是因為他出海去了家裏沒個能主事的人,我才要幫一幫他。”
這年頭想聯係外頭隻能靠發電報。
可這種貴重東西全海島也隻有一個地方有,現在想過去得橫穿整個海島,一來一回隻怕是要花費幾個小時。
張金華猶豫一瞬還是道:“小玉啊,你幫嫂子看著屋子,嫂子出去一趟很快就回來。”
徐海玉見張金華來真的,慌了一瞬又很快鎮定下來。
就讓嫂子去查,反正就算現在能發電報,對方要去調查,總歸要查十天半個月。
而且人家也不可能用那樣貴重的東西發這點小事,回頭肯定是寄信過來。
隻要她搶先截走信,嫂子自然就不會知道真相。
“那好吧嫂子,我幫著你盯著,家裏你別擔心。”
“欸,多謝你啊小玉。”
徐海玉一臉感動地說:“應該是我感謝你呀嫂子,不然明晝哥哥還指不定要被騙成什麼樣呢。”
“我們倆這些年多虧了你照顧。”
“你這孩子,都是一家人,說什麼傻話呢,那我就去了啊。”
徐海玉親自送張金華到門口,眼見著她快步走沒了影,這才心情很好地哼起了歌。
看著屬於賀明晝的屋子裏亮著燈,依稀可以看到有人影在裏頭晃動,徐海玉得意地笑了。
“且讓你再高興一段時間,總有你哭的時候!”
敢跟她搶男人,她會叫這個從滬市來的大小姐知道什麼叫做痛苦!
......
一連好幾天,莘荔都能感覺到張金華看自己的目光帶著打量。
不僅如此,她偶爾出門一次,還會察覺到旁人指指點點的目光。
莘荔起初沒放在心上。
但後來發展到那些人當著她的麵就敢蛐蛐她,這讓莘荔十分不爽。
又一次出來洗衣服被幾個大娘指指點點,莘荔把洗衣槌往水裏一砸,瞬間水花四濺。
“哎呀!”
“夭壽嘞,你這是咋個洗的衣服哦,怎麼把我們的衣服都給弄濕了?”
“果然是城裏來的大小姐,這種粗活哪裏能幹得了。”
“不會洗就別洗嘛,你瞅瞅,我今兒個新換好的衣裳,這下又弄濕了。”
莘荔聽著這些人你一句我一句,臉上沒半分情緒波動。
直到那些人意識到自己說了老半天的獨角戲慢慢停下來,這才發現莘荔站在遠處一動不動。
那些人就有些納悶。
“怎麼,她是不是聽不懂我們說的話啊?”
“這不能吧,咱們這裏的話挺好懂的。”
“哎呀,人家可是滬市來的呢,聽不懂不是很正常哇?”
莘荔聽到這裏算是聽明白了。
本以為徐海玉那廝能搞出什麼招數來,結果就是在她背後說她壞話敗壞她名聲。
“這些你們都是打哪聽來的?”
莘荔撿起洗衣槌,漫不經心地搗弄著水裏的衣服。
那些人看莘荔這模樣,一時都有些疑惑。
不是說這位脾氣暴躁,看不起他們這些人嗎?
怎麼感覺......脾氣還挺好的?
這都沒發火,語氣也很正常......難道是他們搞錯了?
“這還用我們去聽嗎?你做了什麼你自己心裏清楚。”
一個大娘梗著脖子開口:“我最煩你們這些以為自己高人一等,實際上四體不勤五穀不分,就會拖人後腿!”
莘荔麵無表情,沉默不語地拿起洗衣槌重重砸在手裏被子上。
砰砰砰的聲音聽得在場所有人脊背發寒。
“你......”
那大娘看著莘荔敲打被子的力道,一張嘴就被被子捶打出來的水噴了滿嘴。
“乖乖,你管這叫嬌滴滴的大小姐啊?”
有人拍了拍那大娘的肩膀,雖然壓低了聲音但是還是能讓人聽得清清楚楚:“她這個力道,朝你腦袋上掄一下就能把你的腦漿掄出來。”
大娘倒吸一口涼氣,活見鬼似的趕緊收拾了自己的衣服水盆頭也不回地跑了。
莘荔沒搭理,繼續捶打自己的被子。
那些人本來以為莘荔是故意做做樣子,可能也就是鉚足勁捶那幾下嚇唬人的,直到莘荔連捶帶揉硬生生把一床被子洗得幹幹淨淨甚至還擰了個半幹,眾人這才意識到莘荔那是真有力氣。
眼看著莘荔已經收拾東西要回去了,一個婦人不服氣地說:“有力氣又怎麼樣?誰還沒個洗衣服的力氣了?裝什麼大頭蒜呢!”
這話得到了其他人的附和。
“就是就是。”
“咱們這些人也是常年洗衣服過來的,力氣也大啊。”
“你瞅瞅你們,不過就是大小姐親自洗個衣服,值得你們這樣驚訝嗎?她現在又沒人伺候,自己洗個衣服不是很正常。”
那些人你一言我一語,反正就是不相信莘荔是個能踏實幹活的人。
莘荔也沒有要衝上去給那些人解釋,反正大家都住在一個海島上,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總歸會叫這些人見識到。
回去晾曬好了被子之後,院門被人敲響。
莘荔回過頭,正對上一張黝黑的麵容。
對方燦然一笑,那牙白得晃眼。
“你是?”
“副師長夫人好!我是副師長手底下的兵,副師長托人傳了信來,讓我問問你有沒有什麼要帶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