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衝進急診室,看到的卻不是想象中兵荒馬亂的場景。
白岩好好地坐在輪椅上,腿上打了石膏,臉色紅潤,哪裏有半點急症的痛苦。
周倩正蹲在他麵前,拿著一個蘋果,用小刀一點一點地,耐心地削著皮,再切成小塊遞到他嘴邊。
“慢點吃,別噎著。”
白岩彎著眼睛笑:“倩姐姐,你對我真好。”
兩人言笑晏晏,氣氛溫馨得像一幅畫。
而我,像個闖入別人世界的、不合時宜的小醜。
我的目光越過他們,看到了隔壁病房。
一個女人正趴在床邊,緊緊握著一個男人的手,男人臉色蒼白,插著各種管子,顯然是剛做完大手術。女人的眼眶通紅,布滿血絲,嘴裏不停地、焦急地念叨著什麼。
那才是真正的焦急,真正的擔憂。
而周倩......
她不是不懂溫柔,不是不會關心人。
隻是她的溫柔和關心,從來都不是給我的。
周倩終於發現了我,站起身,皺眉走過來。
“你怎麼來了?”
我看著她,隻覺得陌生得可怕。
“你的走不開,就是在這兒,陪他吃蘋果?”
她被問得一噎,隨即強行解釋:“醫生說問題不大,打了石膏休養就行。但他一個人害怕,我總不能丟下他不管吧?”
“蘇豐,你能不能別無理取鬧。”
又是這句。
我看著她那張寫滿理所當然的臉,突然就笑了。
我一句話沒說,轉身就走。
這一次,周倩沒有追。
我知道,她不會。
她的阿岩,還需要她喂完那個蘋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