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這種心理落差讓付司令對鄭大山越來越不滿，總覺得老天不公平。

而且，前世鄭昊記得，付司令曾經想和鄭家結親家。他有三子兩女，想把女兒嫁給鄭家的某個兒子，或者讓自己的兒子娶鄭家將來長大的鄭麗。

但是鄭大山知道陳家的孩子大多好吃懶做，品行不端，就不是什麼正經人家，所以很幹脆地就回絕了他。

連續被鄭家拒絕，這讓付司令覺得鄭大山根本就是看不起他們付家，記恨就變成了死仇。

鄭大山在世的時候，付司令還是比較克製的。但鄭昊知道，如果將來鄭大山出了什麼意外，這家夥絕對會毫不掩飾對鄭家的報複。

想到前世聽說的那些傳言，鄭昊的眼中閃過一絲寒意。

"劉師傅，這拖拉機誰讓他修的？"付司令冷著臉問。

"是我請昊子幫忙的。"劉師傅連忙解釋，並沒有說是鄭昊主動要求修的。"拖拉機壞了這麼久，昊子說能修，我就讓他試試。反正我們也沒辦法了。"

"試試？"付司令冷笑一聲，"劉師傅，你糊塗了吧？你們這些老師傅都修不好的東西，讓一個毛頭小子來試？這不是胡鬧嗎？"

劉師傅臉色有些難看，他本來就不太相信鄭昊能修好，現在被付司令這麼一說，更加懷疑自己的決定了："這個...我也是沒辦法..."

"試試？"付司令冷笑一聲，"你知道他是什麼身份嗎？一個剛丟了工作的無業遊民，有什麼資格碰生產隊的拖拉機？要是修壞了誰負責？"

鄭大山臉色一沉："付隊長，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付司令看著鄭大山，目光中帶著明顯的挑釁，"鄭連長，你兒子現在什麼情況你自己心裏清楚。一個連工作都保不住的人，憑什麼在這裏指手畫腳？"

他停頓了一下，聲音更加尖銳："當年你不是很看不起我們付家嗎？不是覺得我兒子好吃攔阻麼？現在怎麼樣？你那個寶貝兒子連個工作都丟了，還不如我家老二呢！"

鄭大山臉色鐵青，他沒想到付司令會在這種場合翻舊賬。

圍觀的村民們開始竊竊私語，有人不明白付司令為什麼要找茬，也有人開始露出疑惑的表情，更有知情的老人想起了當年的事情。

"原來是為了這事啊..."

"付家當年確實提過親事..."

"鄭村長當時拒絕得挺幹脆的..."

付司令轉向圍觀的村民，故意大聲說："大家夥都聽著，鄭昊已經不在紅星機械廠工作了！一個連工作都保不住的人，居然還在這裏裝技術專家，真是笑話！"

這話如同一顆炸彈，瞬間在人群中炸開。

"什麼？昊子不在廠裏工作了？"

"怎麼可能？他不是去廠裏兩年嗎？"

"真的假的？付隊長，你可別瞎說啊！"

村民們議論紛紛，都用質疑的眼光看向鄭昊。

鄭大山的臉漲得通紅，拳頭握得咯咯作響。他知道遲早要麵對這一天，但沒想到會是在這種場合，以這種方式被揭穿。

"昊子真的不在廠裏了？"

"那他怎麼養家啊？"

"我就說嘛，城裏哪有那麼容易在站穩腳跟。"

付司令看到效果達到了，更加得意："怎麼樣，鄭村長？還有什麼好說的？你家這位大才，把機械廠的工作都丟了，還有臉在這裏修拖拉機？"

"我看啊，這拖拉機指不定被他搞壞了。劉師傅，你趕緊讓他停手，別到時候耕種時用不了，耽誤了大事！到時候你可擔不起這個責任！"

說著，他又轉向圍觀的村民："大家夥都看著呢，別讓某些人家的敗家子把咱們村唯一的拖拉機給糟蹋了！"

劉師傅有些為難地看看鄭昊，又看看付司令，心裏開始後悔讓鄭昊修拖拉機了。他本來就不相信一個年輕人能修好他們修不了的東西，現在被付司令一激，更覺得自己做錯了。

"那個...昊子，要不就算了吧？"劉師傅猶豫地說，"付隊長說得也有道理，萬一真出什麼問題..."

"付隊長！"鄭昊終於開口，聲音冷得像冰，"不要妨礙我工作。"

"工作？"付司令指著鄭昊，"你算什麼東西，也配說工作？一個丟了工作的廢物，居然敢在這裏大言不慚！"

"付司令！"鄭大山終於忍不住了，"你夠了！"

"夠了？"付司令冷笑，"鄭村長，你兒子連自己的工作都保不住，還在這裏胡搞瞎搞。萬一把拖拉機修壞了，你賠得起嗎？"

鄭昊放下手中的工具，直視著付司令的眼睛："付隊長，如果你對我的技術有疑問，可以等我修完再評判。但現在，請不要妨礙我。"

"妨礙你？"付司令步步緊逼，"我是生產隊隊長，這拖拉機歸我管！我有權製止任何人破壞生產隊的財產！"

"那你覺得我在破壞？"鄭昊反問。

"當然！一個無業遊民在這裏瞎擺弄，這不是破壞是什麼？"

圍觀的村民開始交頭接耳，有人開始動搖：

"要不算了吧，別真把拖拉機弄壞了。"

"是啊，昊子要是真不在廠裏工作了，技術也不一定行。"

就在氣氛越來越緊張的時候，鄭昊突然笑了："付隊長，既然你這麼擔心，不如我們打個賭如何？"

"賭？"付司令愣了一下。

"對。"鄭昊指著拖拉機，"如果我能把這台拖拉機修好，你當著大家的麵給我道歉，以後遇見我，管好你那張嘴。如果我修不好，我承擔所有責任，賠償一切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