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知曉傅硯修的腿疾一定是能治好的,所以,就算在秦大夫這裏遭了挫,沈裳梨也很快就欣然接受。
反倒是魏青,臉上有些小小的失望。
怕他們兩個鑽了牛角尖,沈裳梨語氣輕快道:“別灰心嘛,這才第一個呢,隻要咱們有心,肯定能找到真正的高人。”
“對於尋醫這件事,咱們一定要拿出在戰場上擊退敵軍的信心來,一次不行就百次!”
小姑娘握著拳頭,眸光流轉間似有碎星躍動。
傅硯修跟著她點頭,唇角上揚:“我相信阿梨,阿梨說能找到就一定能找到。”
沈裳梨摸了摸鼻子,略有幾分不好意思。
知曉點劇情,算是她唯一的金手指了。
說話間,幾人已經出了烏鵲巷。
“二公子,沈姑娘,咱們現在是不是該去城郊拜訪蘇老太醫了?”
沈裳梨看了眼日頭,道:“今天時辰不早了,這會去城郊,不一定能在天黑之前趕回來,明日再去吧。”
魏青看向傅硯修,見他點頭,這才作罷。
待到了城中的街市上,旁人裳梨忍不住掀開簾子朝外望著。
來了古代這麼些日子,她還是第一次正經出門。
“想逛逛嗎?”
沈裳梨指尖還搭在馬車邊緣,聞言轉頭,眸光落在傅硯修的腿上:“可以嗎?”
沈裳梨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唇角依舊噙著淺淺的笑:“阿梨尚不懼與我站在一起,我又怎會在意旁人的眼光?”
魏青尋了一寬敞處將馬車停下,將傅硯修扶下來後,識趣的後退了兩步。
“公子,我在此處等著你們。”
…
沈裳梨推著傅硯修走走停停。
路過的人都會好奇的看他們一眼,大部分都會善意的給他們讓出一小截路來。
酥餅、糖糕、青團 、酸梅湯、糖蒸酥酪。
但凡看到合心意的,沈裳梨都要買上一點。
“這個好吃。”沈裳梨掰下一塊酥酪,指尖沾著些許糖霜,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她獻寶似的遞到傅硯修麵前,眼睛亮晶晶的:“甜而不膩,硯修哥哥你要不要嘗一嘗?”
傅硯修垂眸看著她沾著糖霜的指尖,忽然伸手輕輕握住她的手腕。
沈裳梨一愣,就見他俯身湊近,薄唇擦過她指尖將那點糖霜啜去。
"嗯。"他低笑一聲,指腹摩挲著她腕間細嫩的皮膚,"確實好吃。"
沈裳梨耳尖瞬間燒了起來,慌忙抽回手,卻見周圍已有幾個小娘子紅著臉偷瞄他們。
她惱羞成怒地瞪了傅硯修一眼,卻見他唇角噙著淺淺的笑意,分明是在故意逗她。
倏然,街角突然傳來一陣騷動。
幾個衣衫襤褸的乞兒撞翻了賣糖人的攤子,糖漿濺在青石板上,黏糊糊一片。
沈裳梨正要上前幫忙,卻見傅硯修突然按住她的肩膀。
“讓魏青去。”他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度,“你在這裏等我。”
沈裳梨這才注意到,那些乞兒撞翻攤子後竟沒有四散逃開,而是鬼鬼祟祟地朝他們這邊張望。
為首的那個突然從懷裏掏出個什麼東西,猛地朝傅硯修扔來!
“小心!”她本能地撲上前將傅硯修推到身後。
那東西砸在她背上,發出“啪”的一聲脆響。
竟是個浸了水的爛泥團。
“小姑娘當心!”
賣糖人的老伯抄起擀麵杖追打乞兒,街上頓時亂作一團。
沈裳梨轉身時,正對上傅硯修陰沉如水的臉色。
他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支烏木拐杖,正精準地朝最近那個乞兒的膝窩敲去。
“哢嚓”一聲,那乞兒哀嚎著跪倒在地。
剩下的幾個見勢不妙,丟下搶來的銅板四散而逃。
魏青提著劍趕來時,隻看到傅硯修收回落在沈裳梨身上的目光,慢條斯理地拍了拍袖口並不存在的灰塵:“去查查這些乞丐的底細。”
沈裳梨忽然想起方才傅硯修護在她身前的姿勢。
那支拐杖明明是他平日用來支撐身體的,此刻卻被他用得像是殺人利器。
她恍然意識到,這個在她麵前溫潤如玉的少年,骨子裏藏著怎樣淩厲的鋒芒。
“阿梨。”傅硯修忽然喚她,指尖輕輕拂過她發間不知何時沾上的糖霜:“以後若是再遇到這樣的情況,記得躲遠些。”
他說話時,眼尾那顆若隱若現的紅痣比往日更豔了些。
沈裳梨心跳漏了一拍,突然覺得這條熱鬧的街市,仿佛隻剩下他們兩人。
…
出了這樣的事,沈裳梨自然是沒了心思再逛。
等回到小院,姚氏看到沈裳梨身上斑駁的泥漬,驚著聲音問。
“不是去城北去找秦大夫嗎,怎麼弄的這麼狼狽?”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後還是魏青苦著一張臉上前,將街市上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為什麼不瞞著姚氏。
自然是以前這麼幹過,結果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聽完前因後果,姚氏手中的帕子險些掉落在地。
“將軍府已經沒了,他們就不能放過咱們孤兒寡母嗎?”
“母親。”
傅硯修眸色暗沉,觸及到沈裳梨時,語氣又漸緩:“母親,你帶阿梨先去換身衣服。”
知曉他這是已經有了主子,姚氏也沒再多言,帶著沈裳梨去後院梳洗。
約過了一個多時辰,魏青敲門,進入書房。
傅硯修轉過身子看他:“可查到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