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池昨夜裏淋雨,傷勢又加重了,頭一直疼,還暈乎乎,渾身都不舒服,還沒什麼力氣。
溫梨推門進來時,譚雪站在床邊,手放在他的額頭上,他閉著眼睛,看著還蠻享受的。
譚雪見著溫梨並不慌張,甚至很是大方得體,她自然的收回手,朝著溫梨微笑,大方打招呼:“姐姐。”
溫梨不覺得自己比她大多少,‘姐姐’這個稱呼,她並不是很喜歡,但麵上不顯,微笑著點了下頭。視線隻在她的臉上停留了幾秒,便看向謝池。
謝池麵色不佳,蒼白的有點發烏。
他沒給溫梨好臉色,說:“你怎麼不等我死了再來?”
“還穿成這樣。你這是看望病人的裝束嗎?”
溫梨掃了眼譚雪,與之相比,她已經穿的很樸素了。
謝池其實隻是覺得她的裙子短的讓他很不爽。
兩條細又直的腿,很能勾引男人。
譚雪看出來這兩人還沒和好,也注意到了溫梨打量她的眼神,不等溫梨說話,她主動朝著溫梨過去,挽住她的手,把她拉到謝池身邊,說:“姐姐,你不要誤會。我正好住在附近,知道哥受傷了,就順道過來看看哥。昨天在群裏,哥說的是氣話,他拉我進去,其實是想讓我跟你解釋。”
“你們千萬不要因為我再吵架了。哥就是看我挺努力的,支持我的事業。姐,你漂亮成這樣,哥怎麼可能看得上我。”
譚雪這嘴,一晚上能收幾百個嘉年華,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而且,她長得挺好看的,跟直播間區別不是特別大。
不得不說,謝池看女人的眼光還是狠毒辣的,或者說,他的口味就是喜歡這種純情女大風,並且要純天然。
他嫌棄那些科技與狠活。
譚雪順勢拉起謝池的手,將兩人的手合在一起,說:“哥,下次你來直播間,帶著姐一起來玩嘛。”
這畫麵真挺搞笑。
不過,溫梨不吃她這一套,抽出了自己的手,說:“我沒有錢。”
譚雪笑起來,那種笑容不像是假笑,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姐姐你好可愛。支持我不一定是要刷多少錢,陪伴也是愛嘛。”
她說的好真誠,溫梨差一點都要相信了。
謝池這會聽得有些心煩,“雪雪,你先回去吧。不用跟她說那麼多,她不懂這些。”
溫梨笑說:“嘉年華三千一個,一千個就是三百萬。我懂。能在幾天時間裏成為75級消費大亨,在抖上屬於頂級神豪。是男人的榜樣,女人的夢想。”
謝池的表情僵了一下。
網上的事情,拿到現實來說,還是有點羞恥。
謝池就惱羞成怒,“你要幹嘛?不會是專門過來氣我的吧?昨天打破我的頭不算,現在還準備給我兩腳?溫梨,你要不要好好掂量一下你自己,你拿什麼身份這麼跟我說話?我這錢愛給誰花就給誰花。”
“你得不到,就說明你不值這個價!你嫉妒也沒用!”
溫梨微微收緊了手指,指尖掐進肉裏,話很難聽,真是應了那句“真話難聽”啊。
她黑白分明的眸,太過於平靜,平靜到謝池都自覺說的有點過了。
他摸摸鼻子,正想緩和一下。
溫梨平和的說:“你說的對。所以,我不打算再計較,預備跟你和好了。”
謝池一愣,連帶著站在一側的譚雪都愣了一下。
還以為這姑娘會堅定分手的想法呢,話都說到這個程度了,竟然還能原諒,挺沒自尊心的,也......挺厲害的啊。
謝池的情緒一下子都轉變不過來,片刻,他才嗤得一聲,說:“你說和好就和好啊?”
溫梨不怎麼走心的說:“那你想我怎麼樣?跪下來給你道歉?”
謝池哼了一聲,沒好氣的說:“給我倒水。”
床頭櫃上擺著譚雪倒的水,溫梨看了一眼,重新拿了個杯子,又去倒了一杯。
遞給謝池。
他接過,表情還是不高興的,惡狠狠的說:“別以為一杯水我就會原諒你。這幾天看你表現,表現的好,我就不跟你計較。”
溫梨:“哦。”
溫梨來了這麼一出,譚雪杵在這裏就變成一個刺眼的燈泡,她心裏帶著幾分不甘,但也得識趣的先走。
她撩了一下頭發,對著謝池露出純粹無害的笑容,雙手捂在胸口,說:“看到哥和姐解除誤會和好,我就安心了。晚上直播的勁頭都更足了。”
“哥你安心養傷,我會努力好好加油的,你不用擔心我被欺負。”
不是溫梨有偏見,但這真的茶味兒有點重了。
謝池暗暗觀察著溫梨的表情,敷衍的說:“知道了,你回去吧。”
譚雪略微有些失落,她想了下,從包裏拿出了一條束發帶,走到溫梨的身後,主動的幫她把頭發紮了起來,說:“這條束發帶跟姐姐今天的打扮正合適,我不知道今天會跟姐姐碰麵,沒來得及給姐姐準備禮物。”
“這個原本是給我自己買的,但我瞧著跟姐姐更合適。等下次見麵,我再好好準備禮物。姐姐可不要生我的氣哦。”
她身上的香水味跟她的茶味一樣濃鬱。
隨後,譚雪把準備好要給謝池的禮物,也拿給了溫梨。
溫梨雖然買不起高奢,但她住在盛家,接觸那麼多富豪和二代,對高奢品牌自然是了如指掌。
剛剛譚雪那一身行頭,光那個愛馬仕的包,就要一百多萬。
可以看出來,賺很多。
不過對於一些頂級豪門來說,暴發戶也是上不了檔次的。
溫梨想,自己算是個bug,是活在頂級豪門裏的頂級窮鬼。
謝池注意到溫梨的目光一直落在譚雪送的東西上,那是一塊勞力士的表,不是特別名貴,到頂也就五十多萬。
謝池說:“你看看人家。不但買禮物,還煲了湯。你再看看你,兩手空空。到底誰才是我女朋友?”
溫梨回過神,不理會他的話,誰能無緣無故給她幾千萬,她也能回個幾十萬的禮物,再噓寒問暖,哥長哥短。
她無所謂的點頭,“你說的對。”
束起頭發的溫梨比剛剛要明媚了幾分,配上她今天的裝束,格外純情又稚嫩,說是高中生都有人信。
烏灼灼的眼睛望著他,讓謝池心頭一跳。
他立刻別開頭,硬著語氣說:“你看什麼看?我身上出了很多汗,你去打盆水給我擦擦身。不是來照顧我嗎?光看著嗎?”
“好。”溫梨本想把發帶拿掉,既然要幹活,就先綁著吧。
她起身去衛生間打水,把毛巾擰好拿給他。
謝池瞪著眼睛,說:“我哪有力氣。你給我擦。”
溫梨微不可察的皺了下眉,“我去叫看護。”
她剛一轉身,謝池便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我的身體能隨便給別人看嗎?我給別人刷兩千萬,你要跟我分手。我給別人看光了,你還不得鬧得更厲害?”
謝池說完,不自然地撇開頭,視線忽然落在一處,開口道:“我東西掉了,你給我撿一下。”
他指了指地上的一個盒子。
明顯是故意的。
溫梨懶得計較,讓撿就撿。
她彎下身,謝池餘光一瞥,臉色瞬變。
溫梨的後頸上,有一個極其曖昧的印記,看著很新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