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很大,導致行車時的能見度比較低。
車子在雨幕中勻速前進。
車內的氣氛有種說不出的怪異,氣壓有點低,溫梨感覺到盛焰似乎有些生氣。
可她又沒有證據,因為他現在看起來,和平時並沒有什麼不同。眉目平和,目視前方,認真又專注的開著車。
她的視線下移,在他敞開的領口停留了幾秒,又緩慢往下,落在某一處。
褲子褶皺著,什麼都看不出來。
她咽了口口水,大著膽子,主動開口,“還沒做完。”
話音落下,如石沉大海。
盛焰那張好看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波動,好似根本沒有聽到她的話,又或者,是把她的話丟進了這風雨之中。
懶得理會。
車子遇到紅燈停住。
這條路上,就隻有他們這一輛車,仿若天地之間隻剩下他們兩個。
盛焰一隻手抵在車窗上,手撐著頭,菲薄的唇微微抿著。溫梨看不透他此刻的心思,連喜怒都摸不清楚。
在她的腦子裏,盛焰形象仍停留在他學生時代。
清風霽月,溫潤如玉,品學兼優。
他是盛家從小培養起來的繼承人,幾乎沒有什麼缺點。
就像是天上的月,神聖而不可侵犯。
四年過去,他變了,又好像沒怎麼變。
溫梨想,他可能是在後悔,後悔剛才發生的一切。那會成為他人生裏的汙點,他四平八穩的人生,好像就這樣被她破壞了呢。
真是抱歉。
紅燈還有最後三秒的時候,盛焰偏過頭。
四目相對。
溫梨微微愣住。
那漆黑的眸子,猶如深潭,見不到底,也看不到任何波瀾。
卻能感覺到其中的波雲詭譎。
片刻,他唇角淺淺揚動,收回視線,那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笑容,令溫梨心頭一顫。
隻聽得盛焰平和溫淡的聲音,說:“你不要後悔就好。”
溫梨腦中的警鈴大響,她嗅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
但她不怕,畢竟她身後空無一人,沒什麼好怕的。
她也不認為自己不會後悔。
她是偷月亮的人,怎麼會後悔。
盛焰帶著她去了酒店,這一夜,溫梨體會到蝕骨的溫情,嘗到了男歡女愛的滋味。
也摸到了盛焰的腹肌。
這些年在國外沒少練,肌肉充血,經脈噴張的樣子,真的很誘人。
男人附在耳畔的喘息聲,更是刺激了她。
溫梨迷迷糊糊睡過去的時候,心想,以後要嫁給誰都無所謂。反正,她已經嘗到過最極品的男人了,沒什麼遺憾。
-
溫梨本來隻打算睡一個小時,然後回盛家。
結果一覺醒來,已經是中午十二點,連上午的麵試都錯過了。
盛焰不知道什麼時候走的,她隻記得做完最後一次,他抱著她去洗澡,但因為太舒服,沒撐住就睡著了。
手機上有好幾個盛夫人的未接來電,分別在不同的時段。
最近一個在早上七點。
看樣子,盛夫人是一個晚上都沒睡呢。這會應該在補覺。
溫梨沒有回。
她先點了一份外賣,然後給鐘婉打了個電話,讓她幫忙弄一套工裝服過來,稍後可以直接去另一家公司麵試。
鐘婉是她的發小,以前在鄉下,是她的小跟班。
兩人關係好到穿同一條褲子。
她爸前兩年中了八個多億的彩票,她就徹底放飛了。
半小時後。
鐘婉風風火火的趕到現場,跟捉奸一樣,仔細搜查了一番後,她拉開椅子坐在溫梨對麵,上下打量了她一番。
“竟然敢夜不歸宿,你很不對勁。”
溫梨吃完最後一口麵,拿旁邊的紙巾擦了擦嘴,指了指她的粉頭發,評價道:“這個顏色染的不錯。”
鐘婉的注意力瞬間被帶偏,“我也覺得很好看。可惜,晚上就要去染回來。我媽真是煩死了,非要帶我去參加什麼慈善宴會,讓我去認識那些二世祖。”
溫梨一邊安靜的聽她牢騷,一邊起身,去看了看鐘婉給她帶的衣服。
越看眉頭越緊,說好的工裝服,怎麼變成JK了?
算了,JK也是製服。
她沒有避諱鐘婉,脫下身上的浴袍,身後的聲音戛然而止。
鐘婉直接跳到床上,躺在她麵前,眼睛直直的看著她身上的手指痕跡,這得多用力啊,一看就很激烈。
“你真把盛焰睡了?”
溫梨把襯衣的扣子一顆不落的扣緊。
裙子比正常要更短,溫梨沒好氣的瞪她一眼,說:“我是去麵試,不是去COS。你這給我弄的什麼衣服。”
鐘婉的注意力全在她把盛焰睡了這件事上,還是覺得有點不敢相信。盛焰可是傳說級的人物,托了溫梨的福,她也曾經見過盛焰本人一次。
是真正的高嶺之花,身上那種矜貴之氣,絕無僅有。隻可遠觀,鐘婉自詡臉皮很厚,也不敢過去主動搭話。
可溫梨偷偷的跟她說,“我要讓他成為我的裙下臣。”
雖說近水樓台,但口氣也太大了吧。
盛焰看著就是那種意誌力超級強,不是隨便什麼女人就能拿下的極品。
鐘婉還是不信,一把抓住溫梨的手,“你來真的啊?”
溫梨總算抬起眼,眉毛微微一揚,狡黠一笑,說:“真的。”
“對了,下月霧島TT賽,你記得幫我報名。這比賽,幾年才有一次,我不想錯過。”
鐘婉還沒從震驚中收回心神,溫梨已經穿戴整齊,準備走了。
要不然,下午的麵試也要來不及了。
打開門,她不放心的回頭,“婉,你別給我忘了。”
鐘婉對著她比了個OK的手勢。
-
溫梨的麵試五分鐘就結束了,麵試官不滿意她的穿著,連問題都格外敷衍。
出了公司大門。
鐘婉的信息跳出來,她去了瑞和醫院,還遇到了盛焰。
照片是偷拍的,他們在同一個辦公室裏。
盛焰坐著,正低頭在看醫療單。
溫梨:【?】
鐘婉:【我媽帶我來相親。我這相親對象好像是你哥的朋友。】
溫梨收起手機,心想是應該要去看看謝池。
不然晚上回去,也不好跟盛夫人交代。
半小時後,她到了瑞和醫院。
隻是不太湊巧,謝池這邊已經有人在照顧了。
杜斌站在門口把風,看到溫梨出現,頭都大了,催了她半天,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過來。
真是要命。
杜斌連忙上前,把人攔住,笑著說:“嫂子,你今天真漂亮。”
溫梨溫婉一笑,禮貌的回:“謝謝。”
她往前一步,杜斌慌忙攔住,眼珠子飛快的轉動,“嫂子,你怎麼空手來的?”
溫梨看出來他有點不太對勁,但也沒有拆穿他,仍好脾氣的說:“我不是來探望他的,我是來照顧他的。”
杜斌:“那也得帶點東西嘛,要不你現在去買一點?買個花也行嘛。”
杜斌咧著嘴笑。
他之前以為溫梨是很好說話,脾氣很軟的那種女孩,可所有人都沒想到,她會因為謝池在晚上給另一個女人消費兩千萬而果斷分手。
又不是捉奸在床,隻是花錢而已。沒人覺得這是什麼嚴重的大事。
溫梨用烏黑的眼睛看著他,看得他心裏發慌,到底沒繃住,他上前壓著嗓子說:“那個女主播在裏麵。嫂子你可不要誤會,她是自己找過來的,跟謝哥沒關係。”
溫梨沒發表什麼意見,隻是問:“我可以進去嗎?”
杜斌:“當然了!不過我要去給謝哥買吃的去,就不跟你一塊進去了。”
說完,他跟腳底抹油似的,立馬走人。
遠離修羅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