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啊啊啊！！”

恐懼讓我不受控製地跳了起來，後背狠狠撞在座椅上。

我整個人往後縮，差點一頭磕在車頂。

我看到了一隻小小的腳。

小小的、光著、腳趾在空氣裏輕輕蜷縮著。

是嬰孩的腳！

我眼前發黑，血一下湧到頭頂。

月月帶著孩子來找我索命了！

“走開！別碰我！”

我拚命往後躲，四肢亂踢亂蹬。

可那隻手依舊穩穩落在我肩膀上，怎麼甩都甩不掉。

“別碰我！！我不是故意的，不是！！”

“老公！”林青猛地撲過來，死死抓住我，“你怎麼了？你冷靜點！”

我渾身劇烈顫抖，直到耳邊響起另一個陌生女聲：

“先生，您沒事吧？”

車窗外，一位女警皺著眉看我，懷裏正抱著一個嬰孩。

不是月月。

我癱坐回座椅，臉發白喘著粗氣，喉嚨裏發不出聲音。

“這孩子哭得太厲害了，像是餓了。”

女警輕聲說，“請問你們車上有沒有什麼能吃的？”

我驚魂未定，想直接拒絕：“我們沒......”

林青伸手從副駕駛翻出了小麵包和奶片，滿臉關切地遞過去：

“有的，這些可以吃。雖然不是孩子專用，但能暫時頂一下餓。”

女警道了謝，解開毯子一角，把孩子露了出來。

我下意識地看了過去。

那張小臉幹淨白嫩，大眼睛，高鼻梁，雙眼皮。

跟我如同從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像到讓人發毛。

他睜著眼直勾勾地看著我，嘴角還在咕噥，吐著泡泡。

眼神像是認得我一樣。

我胸口猛地一緊。

有什麼東西輕輕動了一下。

不是愧疚，也不是恐懼。

是一種無法解釋的熟悉感，就像我和這個孩子之間有某種說不清的聯係。

林青靠在我肩上笑了笑：

“老公，這孩子可真可愛！你說我們今天是不是做了一件大善事？”

我轉頭看她，嘴角擠出一絲笑：“嗯，是啊。”

我看著孩子，再看著女警開口：

“那個救上來的大人，她情況怎麼樣？”

女警表情凝重：“不好說，暫時還不清醒，得送醫院才能確定。”

我輕輕點頭，腦子越來越冷靜。

新婚妻子林青長得並不好看，還有一身公主病。

如果不是她有錢，我根本不會娶她。

最關鍵的是，她極其抗拒生孩子，甚至多次要我去結紮。

而我越發想有一個自己的孩子，想得發狂。

我低頭把麵包掰碎，塞進孩子嘴邊。

他咬了一口，我手指在他頭發上摸了一下。

趁女警低頭轉身的一刹那，我輕輕捏住孩子幾根頭發拔了下來。

我小心地揣進口袋，像藏起珍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