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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往前一步，指著她三輪車旁堆著的垃圾和紙箱：

“更重要的是，相鄰權要求不得對鄰人的通風、采光和通行造成妨礙。”

“您這垃圾都快堆成山了，嚴重影響了整個地下車庫的公共環境和消防安全，這已經遠超‘限度’，屬於違法侵占了！”

我的話讓王大媽和她的牌友們愣住了。

旁邊一個剛停好車的大叔，立刻探出頭來附和：

“對啊！王大媽，您那些爛紙箱子味兒太大了，上次差點絆倒我！這小夥子說得在理！”

“你也是有點子欺負人了！”

另一個抱孩子的媽媽也捂著鼻子說：

“就是，整個過道都被占了，烏煙瘴氣的，我們進出都不方便！”

王大媽臉上掛不住了，惱羞成怒，一把拍掉我的手機：

“你個小畜生還懂法了？我兒子說的就是對的！”

手機摔在地上，屏幕裂開一道蛛網。

她看我沒再反駁，以為我被她嚇住了：

“告訴你，跟我鬥，你還嫩點！我兒子一封律師函就能告你到傾家蕩產！”

我緩緩彎腰，撿起手機。

我知道她兒子，張偉。

在短視頻平台上，確實有幾百萬粉絲。

每天穿著筆挺的西裝，人模狗樣地科普一些法律知識。

我收起手機，然後，小心翼翼地，拈起了引擎蓋上的那四枚硬幣。

“王大媽。”我開口了，聲音平靜得可怕。

“你說得對。”

“是我不懂事。”

“您年紀大了，是該照顧。”

“這車位，您想用就用。”

王大媽愣住了，她沒想到我這麼快就屈服了。

“算你識相。”她哼了一聲。

我鄭重地把這四分錢，放進了我的錢包夾層裏。

“租金，我收下了。”

“謝謝王大媽。”

我的動作很慢，很認真。

王大媽和那群老太太，徹底看不懂了。

她們麵麵相覷，眼神裏充滿了困惑。

一個牌友小聲對王大媽說：

“王姐，這小子......是不是腦子有問題？”

王大媽也覺得不對勁。

正常人，要麼暴怒，要麼忍氣吞聲地滾蛋。

沒人會像我這樣，平靜地接受羞辱，還把這四分錢當成寶貝一樣收起來。

她們不知道。

這四分錢，不是租金。

是戰書。

我轉身上車，在車庫裏繞了一圈。

停在了一個臨時的訪客車位上。

沒有再看她們一眼。

王大媽看著我離去的背影，心裏莫名地有些發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