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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楚楚的臉色變了變。

「你是什麼人？也配提我爸？」

「我隻是江老的一個老戰友。」

「戰友？」林楚楚冷笑一聲，「一個窮酸的老頭子，還有什麼戰友？我勸你少在這倚老賣老，趕緊滾，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她說完，又轉向我，語氣裏的厭惡毫不掩飾。

「還有你，江尋，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要不是我爸，你早就破產了，你現在吃的穿的用的，哪一樣不是我們林家給的？你有什麼資格在這裏跟我的人大呼小叫？」

我看著她，心一點點沉下去。

「我爺爺的靈堂，不是你們胡鬧的地方。」

「胡鬧？」

林楚楚像是被我的話逗笑了。

「我的人願意來，是給你麵子。別給臉不要臉。」

她說完，不再理我，反而對著陳越他們說。

「行了，別因為這點小事影響心情，繼續玩吧。」

得到了主子的首肯，陳越他們更加肆無忌憚。

「聽見沒？楚楚姐都發話了！」

「來來來，咱們繼續，剛才玩到哪兒了？」

他們竟然真的當著我的麵，在爺爺的靈堂裏，繼續著他們的“團建”。

「秦爺爺，您還好吧？要不要幫您打120？」

我幫秦老順了順氣，他的臉色看起來好了一些。

「當年那些M國佬都打不倒我，就這幾個娃娃，還不至於真傷到我。」

「他們竟在你爺爺的靈堂上如此放肆......我手下的娃娃也快到了，到時候就讓他們來處理吧。」

我不太能聽明白秦老的話，但是另一邊的嬉笑聲，我聽得清清楚楚。

我聽到有人提議玩真心話大冒險。

輸了的人，就要接受懲罰。

而懲罰的內容，真可謂是不堪入目。

第一個輸的是那個黃毛小子。

他的大冒險任務，是抱著爺爺的遺像自拍，還要擺出親吻的姿勢。

他嬉皮笑臉地走過去，拿起遺像，對著鏡頭比了個“耶”。

「哢嚓」一聲，閃光燈亮起。

那張照片，像一根針，刺進我的眼睛裏。

我徑直衝過去，想要搶回遺像，卻被兩個人死死按住。

「江尋，你老實點！」陳越警告我，「再動一下，下一個就輪到你了。」

我的臉死貼在冰涼的地板上，隻能眼睜睜看著他們繼續這場荒唐的遊戲。

第二個輸的人，被要求在爺爺的遺體上畫塗鴉。

他拿著油漆筆，猶豫了一下。

陳越在一旁煽風點火：「怕什麼？反正都是要燒的，提前畫上圖案，說不定還燒出舍利子呢！」

那人被說動了，真的掀開了蓋在爺爺身上的白布。

我再也忍不住了，發出野獸似的的嘶吼。

「住手！你們這群畜生！」

秦老也氣得渾身發抖，指著他們，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林楚楚皺了皺眉，似乎也覺得有些過火。

「陳越，行了，別太過分。」

陳越卻不以為然。

「楚楚姐，這有什麼的？玩遊戲嘛，就要盡興。」

他說著，又提議開直播，讓更多的人來“欣賞”他們公司的“團建”。

「讓大家都看看，咱們是怎麼給顧老爺子辦‘風光大葬’的！」

他們真的打開了手機，把鏡頭對準了靈堂。

陳越的鏡頭特意對準了爺爺被畫滿侮辱性塗鴉的遺體特寫。

還有我被按在地上、滿身是傷的狼狽模樣。

直播間裏不僅僅是汙言穢語，而是有人直接打賞，要求他們做出更過分的舉動！

「主播牛逼！打賞1000，再畫個豬頭！」

「哈哈哈，這孫子真窩囊，求他給爺爺磕頭！」

「林總家真會玩，這才是真正的上流社會！」

「風光大葬，骨灰撒到馬桶裏」

我的血液在這一刻幾乎凝固，耳邊仿佛能聽到爺爺在棺材裏痛苦的呢喃聲。

我拚盡全力，掙脫了鉗製，像一頭發瘋的公牛，撞向陳越。

手機飛了出去，直播中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