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我的反抗，也徹底激怒了他們。

陳越帶來的保鏢一擁而上，將我團團圍住。

這一次，他們沒有再留手。

我被打得趴在地上，意識都開始模糊。

朦朧中，我看到第三個輸家，被要求把爺爺的雙手擺成一個滑稽的姿勢。

他們圍著爺爺的遺體，像一群鬣狗在分食腐肉，發泄著他們扭曲的欲念。

「我要你們全部都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可惜聲音微弱到連自己都聽不到。

「住手！」

秦老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一股千鈞之力，讓喧鬧的靈堂為之一靜。

所有人都回頭看他。

陳越不耐煩地走過去，一腳踹在秦老的腿上。

「老東西，還沒死透呢？命挺硬啊。」

秦老沒有理他，而是艱難地從地上撐起來，一步一步，走到棺槨前。

他看著被百般羞辱的老戰友，老淚縱橫。

「淮安......老夥計......我對不起你......」

他伸出顫抖的手，想要擦去爺爺臉上的油彩，卻被林楚楚一把打開。

「老東西，別碰，知道這油漆多貴嗎？」林楚楚的語氣充滿了譏諷。

秦老轉過頭，看著她，一字一句地說道：

「你們知道他是誰嗎？」

「他是國家的脊梁，是為這個國家流過血，拚過命的英雄！」

「你們今天對他所做的一切，是犯罪！是不可饒恕的罪行！」

他的聲音鏗鏘有力，在靈堂裏回響。

然而，換來的，卻是更加肆無忌憚的嘲笑。

「英雄？就他？」陳越笑得眼淚都出來了，「老頭，你編故事也編得像一點好不好？一個退休工人，還英雄？笑死我了！」

林楚楚也抱著手臂，冷眼旁觀。

「老爺子，我看您是老糊塗了吧。你不是想叫救護車嗎？我直接送你去精神病院好不好？」

「無知！無知者無畏！」秦老氣得渾身發抖，「你們會後悔的，你們一定會為今天的所作所為，付出慘痛的代價！」

「代價？我好怕啊。」陳越誇張地拍著胸口，「楚楚姐，他說我們會付出代價，我好怕怕啊。」

林楚楚被他逗笑了。

「行了，別跟一個老瘋子廢話了。繼續玩我們的。」

她轉過身，對眾人說：「下一輪，我們玩點更刺激的。」

「這把我輸了，我選大冒險。」

「楚楚姐！那我們的冒險題目是......」一個聲音拖長了調子，「燒了這個靈堂怎麼樣？」

空氣陷入片刻的安靜。

然後爆發出更瘋狂的叫好聲。

「這個刺激！反正早晚都要燒的，我們幫他一把！」

「對！燒了這晦氣的地方！」

我聽到林楚楚輕笑了一聲。

「好啊。」

我的血液在這一刻幾乎凝固。

瘋了，他們都瘋了！

「林楚楚！你敢！」我用盡嘶吼著。

卻聽到打火機在林楚楚的手中，「哢噠」一聲被按響。

一股淡淡的汽油味在屋裏彌漫。

他們竟然早就準備好了！

「住手！你們這是在犯罪！」我聲嘶力竭地喊道。

「犯罪？」林楚楚的聲音帶著一絲醉意和瘋狂，「江尋，在這個城市裏，我林楚楚說的話，就是規矩。」

「這老東西的骨灰，就和這靈堂一起，化為灰燼吧！」

火苗在晃動，映得我雙眼通紅。

完了。

一切都完了。

我絕望地靠在門上，緩緩滑坐到地上。

就在這時，一陣低沉而規律的轟鳴聲，由遠及近，從天邊傳來。

那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清晰，仿佛是滾滾的雷聲，在地麵上碾過。

儲物室的牆壁，開始輕微地震動。

兩個穿著軍裝，身姿筆挺的年輕人衝了進來。

「首長！我們來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