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把揪住我的頭發,想逼我離開電腦前。
“你好好看看,因為你,我兒子受過多少次傷!你非要害死才肯罷休嗎?!”
她這話是真的。
自從遇見我,矜貴的小少爺打架鬥毆,和人玩俄羅斯轉盤賭命,在最陡峭的山穀和人比賽滑雪。
每一次都把自己弄得一身傷痕。
這次更是在萬眾矚目的婚禮上被我羞辱,借題發揮鬧個沒完沒了。
頭皮被拉扯的外力掀起一小塊,露出星星點點的血珠,我依然寸步不離的守在電腦前。
頂級造型師給我做的新娘編發,亂七八糟的散落下來,遮住呆滯的眼睛。
我隻穿著一條婚紗襯裙,在搖曳的燭光下像一個歇斯底裏的神經病。
丟在紅毯正中間的婚紗已碎,灑滿了我割腕噴濺出來的血。
賓客不由的心裏發毛。
小聲議論起來。
“薛晚該不會有什麼精神病吧,哪有正常女人像她這樣?”
“我看很有可能,隻是一個沒順著她,她就發瘋了。”
“江家少爺幾次賭命,恐怕都不是自願的,該不會是被這個瘋婆娘逼的吧?”
“就叫錯一個名字而已,這名字難道是她的仇人嗎?”
說著,這位賓客將那個名字反複在嘴裏念了幾遍。
“這也沒什麼奇怪的吧?”
我的目光終於從屏幕上挪開,死死的盯著她。
“不許說這個名字,誰讓你說這個名字的?”
女人的臉色僵硬至極。
她是江淮知的姑姑,在教育界德高望重,從來沒人敢這麼對她說話。
她拿出家長的威嚴和我叫板,“我就念了,你能殺了我?我看你今天就是借題發揮,仗著我外甥喜歡你作妖!”
“外麵數不清有多少名媛排著隊想嫁給江淮知,你算個什麼東西?”
啪的一聲電腦屏幕被酒瓶砸碎,星星點點的紅酒像血一樣漫開來。
我捏起一片玻璃,猛的衝到她麵前,死死抵住她的喉嚨。
瞬間血流如注,她尖銳的叫了起來拚命撕扯我的頭發,讓我離她遠點。
“還說那個名字嗎?”
她驚恐的連連搖頭,膽小的部分賓客早就嚇得奪門而出。
在場的保鏢,一時間也不敢動。
直到公公發話,他們才悄悄靠近我,趁我不備猛地將電 擊棍敲在了我的背上。
全身立刻麻痹,我四肢不受控的摔倒在地上。
得到解脫的姑姑驚怒交加,她毫不猶豫從保鏢腰間掏出一把槍。
“敢動我,去死吧!等你死了,我會存一個錄音放在你墳前天天放那個名字!”
子彈破空而出,我臉上帶著陰沉凝滯的笑。
天旋地轉間,一個踏實的懷抱死死飛撲過來將我抱住。
江淮知雙臂一緊,一口血吐了出來。
子彈打中了他的肩膀。
他眼睛裏倒影著我的模樣,他溫柔的替我理好頭發。
“別怕,晚晚,有我保護你。”
我啟唇,冷冷的一字一句開口:“我說了,別碰我。”
剛剛從地上撿起的匕首被我攥緊,捅進了他的腹部。
猩紅的血和紅酒交織在一起,他身上這件由我親自挑選的白色禮服,徹底染紅。
婆婆見狀,一口氣沒緩過來,當場暈倒。
她不知道他我給她兒子到底灌了什麼迷魂湯,一次次被我傷害,一次次死不悔改。
原本應該成為上流社會的一段佳話的婚禮,變得滿目血腥。
公公氣得五官扭曲,喝令保鏢趕緊把我拿下。
而江淮知,他被人抬出教堂,卻支撐著意識死死抓住門廊的羅馬柱。
“爸,你別動她,不然我不去醫院!”
“你好好和她解釋,無論她有什麼要求,都答應她,今天的事都是我的錯。”
公公勃然大怒,他掀翻了麵前的桌子。
顫抖手指指著江淮知罵道:“我看你和她一樣都染上瘋病了!滾,你愛治不治,你這條命就被她糟賤死算了!”
話音剛落,我也開了口。
“我有要求,我要見那兩個人。”
公公咬碎了一口牙,麵色鐵青的點了頭,江淮知才安心被帶走。
婚禮沒辦成,江家包機回了國內。
麵對媒體對這場世紀婚禮的采訪,所有人都臉色難看的閉口不言。
我坐在車上,已經兩天兩夜沒合眼,眼睛裏布滿紅血絲。
江淮知全身纏著繃帶,被擔架上抬進醫院時還戀戀不舍牽我的手,“晚晚,婚禮可以再辦,你不要有心理負擔。”
我仍舊甩開他的手,並沒有理他。
他下車後,司機立刻加快油門。
一路疾馳終於停下,開門,是警局。
公公起訴我故意傷人,我被拘留。